林昱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哪怕再美味的小龙虾吃在嘴里都有些晃神。
经过几次听到心声后, 他总结出了几点。
一:只能听到女人的心声。
二:只能听到对他有恶意女人的心声。
之前在老家,明明就能听到屈旭红的心声,为什么现在失效了?难不成就因为她小儿子快不行, 所以悔悟过来,对他的恶意消失了?
林昱不能接受这种解释,一个人的死才能让另外一个人悔悟, 这对前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想什么呢?”徐聘开口, 他迟疑了一会儿, 开口道:“要是你真想去见潘平平, 其实我也能带你去见见他, 不过那什么捐肾的想法你可别想了, 我刚问过朋友, 潘平平的病太严重, 就算捐肾也不可能治得好,为了一个从来都没有见面的陌生人,你别把自己给祸害了。”
说得有些冷血, 可人的心本来就自私。
在林哥和潘平平之间, 他肯定更关心林哥。
林昱想见吗?
不可否认,真的有点。
倒不是真将潘平平当做了亲人,而是有点好奇以及一些的同情。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知道他才十岁大就得了重病,是谁都会可惜。
再来, 潘平平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林昱问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就算再麻烦也没事, 谁让你是我哥呢。”徐聘不在意的挥手, 他道:“再说了,也不麻烦,潘家的人就算天天守在那里, 我找个人支开他们就是。”
林昱认真的道:“谢谢。”
徐聘摆手,“谢什么谢,你爸救了我爸,这么大得事我都没谢谢你,那是因为我是真心将你和林叔当做亲人,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
林昱憨厚的笑了笑,然后给徐聘剥虾。
徐聘也没客气,吃得满嘴是油。
吃完之后,打包两份带回家。
等夜里的时候,徐聘带着林昱悄悄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的大门,徐聘将帽檐往下拉了拉,他道:“屈旭红已经回去,我朋友也把看守的人引开,等会儿上去就能见到人。”
林昱瞧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忍不住也把帽子往下拉,有一种做小偷的感觉,他小心翼翼的道:“不会被发现吧?”
他想着,要是真被发现,一定要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绝对不能让徐聘背锅。
哪知,徐聘望着他:“被发现也没事啊,咱们又没干坏事,来看望下病人不是应该的吗?”
“……”林昱想想还真是。
又不是来害人的,而是来看人的。
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虽然是这个理,但两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往楼上走。
等到了单人病房,在进去之前先是深吸一口气,才跟着徐聘进去。
在房间里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成皮包骨的男孩,脑袋上光光,连眉毛都快掉光。
“卧槽,怎么成这样了。”徐聘低吸一口气。
以前的熊孩子胖乎乎的,手背上都有肉旋,胖嘟嘟的小屁孩。
这才多久没见面?徐聘回忆下,好像也没几个月吧,如果不是模子还有几分像,他都不敢认。
林昱看得也不好受。
怎么都没想到,见到弟弟的一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总觉得这辈子都忘不了此时的画面。
林昱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床头的微弱灯光照在男孩的脸上,有些朦胧。
徐聘走在一旁,看看挂在床尾上的病历本,看肯定看不懂,但上面写了满满一页,足以可见一天要用多少药水。
他轻声道:“这小屁孩,真是……”
说得有些苦酸,这孩子真是遭了大罪,每天用这么多药水,就是个大人都不好受,别说是个孩子了。
林昱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说之前对这个弟弟真没什么感觉的话,那现在多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滋味。
他偏头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
“有什么好说的。”徐聘撇嘴,“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小小年纪脾气大的不得了,你是没看到他娇纵的样子,有好几次我差点没忍住揍他屁股。”
说完顿了顿,随即又道:“不过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闹了些熊了些,但好歹心不坏。”
“你才熊!”
正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虚弱的童音。
病床上的小孩睁开眼,他看了看床尾的人,哼哼道:“你最熊。”
徐聘呲牙,举起拳头威胁两声,“信不信我揍你。”
潘平平不理他偏头。
这才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陌生哥哥,他眨了眨眼,指使他道:“你把灯打开。”
“哦哦。”林昱下意识的应了两声,然后转头去看开关在哪。
徐聘拦着他,“别听这小鬼的,要开不会自己开啊。”
潘平平‘哦’了一声,“我手里吊着针,开不了。”
“……”徐聘这才想起。
听着小屁孩趾高气昂的语气,都忘记他不能起来了。
想了想,怪可怜的,走到墙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