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就从虎口处挤出来了。
肉丸子掉进油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不一会儿,肉香味便飘满了院子,并且朝着山脚下的家属区飘去。
苏娇杨将一锅肉丸子都炸完了,宋忠堂老教授依旧坐在那儿沉思,搞得苏娇杨都以为宋忠堂教授是来蹭肉吃的,她盛了一碗金黄的大肉丸子给宋忠堂教授。
被一大碗飘着香气的肉怼到脸跟前,宋忠堂教授才回过神来,“小苏啊,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是我魔怔了。我们做项目研究的,目的是解决课题、完成项目,但这个目的建立在踏踏实实搞研究的基础上。要是按我之前的规划,怕是我们课题组真的会走上歧路,我这晚节怕是也保不住了。”
苏娇杨摇头,“那倒不至于,依我看,发展经济学的发展太混乱了,不同学者根本无法互相认同。依照您的思路做出成果来,肯定会出现很多异议,但真正能找到错处的人肯定少之又少。”
“但我们的成果是需要交给国家去检验的,我不能拿着十万万人的未来去赌。小苏,你的做法是对的,你就先按照你的思路去研究,如果有成型的思路后,及时与我沟通。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开阔,思想也灵活。当然,如果你的研究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课题组帮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至于你给的这一碗丸子,我就不收了,你留下吃吧,赶紧补补。研究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把自己的体魄与精神给养好。”
苏娇杨从善如流,只不过到了吃饭的时候,她依旧是原来的吃法,一天最少吃两顿省时省力的粥,第三顿还有很大的概率是肉粥。
当天晚上,苏娇杨就将猪蹄、猪头肉、排骨等一锅炖了,她配制卤汤的本事不行,但架不住个人口味嗜辣,加了一大包湘南省特产的红辣子进去,其它调料都是按常规炖肉来的。
饶是炖肉的卤汤这么粗糙不讲究,这锅肉都炖得香飘整个国防科大,住在家属区里的很多人都是做梦梦到吃肉之后被生生馋醒的。
如今已经到了七十年代末,同五六十年代比,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已经得到了长足的提高,寻常家庭里就算没法儿顿顿都吃肉,但一周总归是能见到两三次荤腥的,家庭条件好的人天天都能吃到肉。
国防科大家属区里住着的人多数都是在国防科大任教的老师,他们的家属也大多跟着在国防科大的行政部门做工作,典型的双职工家庭,平时根本不缺钱,想吃肉直接就去买了,可这些人依旧被馋的口水直流。
家里没孩子的人家还好说,大人们闻着虽然馋,但不会闹,家里有孩子的人家就全都遭了秧。
小孩子懂啥?
嘴馋了、想吃了,自然就闹腾大人,可大半夜的,大人们去哪儿给他们偷肉吃?
小孩子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便开始扯着嗓子哭,大人们被哭烦了,大半夜就爬起来教训孩子,边教训边骂,“这是哪家造孽的?大半夜不睡觉煮肉吃!白天煮不行吗?自个儿吃肉就关上窗户偷偷摸摸吃,馋别人干什么?”
家属区内的灯光亮了一盏又一盏,骂声一波高过一波,可问题是……苏娇杨听不到啊!
苏娇杨担心山里头的毛皮动物晚上会来祸害了她炖的肉,临睡觉前,她特意将炉子同锅都搬回了灶房里,往锅里加了满满的汤,生怕给熬糊了,还把炉子里的火给焖上,改为文火慢炖。
闻着肉香味,苏娇杨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她在梦里依旧在大口大口地吃肉。
等到了第二天醒来,那锅肉已经被炖的皮开肉绽,猪蹄外面厚厚的那层皮都被炖的软和合口,苏娇杨挑了三个猪蹄出来,往那猪蹄上淋了点醋,又撒了点葱花,美美地吃了一顿,待锅里的肉都放凉之后,全部冻进了冰箱里。
湘南省的天气又潮又热,苏娇杨担心那些肉放在外面会坏掉。
白天炖肉未免有些太张扬,而且苏娇杨炖肉讲究一个‘先大火后小火、先急火后文火’,大火炖两三个小时就够了,文火得炖至少十个小时,白天时间不合适,所以苏娇杨就将炖肉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吃过晚饭之后,她还要再看三个多小时的书,这个时间点里用来大火炖肉刚刚好,等她快要睡觉的时候,肉被炖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换文火来慢慢的炖,一觉醒来,一锅肉刚刚炖好。
于是乎……苏娇杨又在晚上造孽了。
家属区住着的家长们好不容易把自家兔崽子安顿下来,唬骗家里的孩子说根本没人炖肉,昨天晚上是做梦梦见了,结果苏娇杨就给他们来了个‘情景重现’。
还是一样的时间,还是一样的味道,对于山脚下家属区住着的人来说,这种‘闻得到吃不到’的体验简直就是惨绝人寰的酷刑。
有很多人实在受不了了,大晚上就拎着手电筒出来找肉,可国防科大坐落在山脚下,正对着好几个山口,一道晚上,那山风‘呼呼’地往外吹,苏娇杨家还住在半山腰上,从屋子里飘出来的肉味还没形成一条稳定的‘造孽路线’,就被山风给吹散了。
而且山风专把这些肉香味往建筑聚集的地方吹。
有人拎着手电筒找了一晚上,说是国防科大里面那人工湖周边的肉香味最浓,怀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