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脑袋,语气强硬地对她下了逐客令,哪里能看出这么多心理活动。
一想到当时看上去冷冰冰的人其实慌得厉害,还在她离去后晕晕乎乎地爬起来写日记,满页都是羞愧难当的抱怨,林妧就不由自主地无声笑开。--
【7月27日:
被林妧硬拉着去生活区吃点心。
德古拉问起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个劲追问那究竟是谁,然而林妧只是轻轻笑笑,弯了眉眼说那是秘密。
她存了戏弄人的心思时,总是会笑眯眯地把眼睛弯起来,这是林妧下意识的习惯。除了这一点,她还有许多不经意的小动作。
非常开心时,往往不会立即笑出声,而是微微抿着嘴唇,从嘴角扬起一点点细微弧度,然后让笑意从眼角慢慢荡开;
有些沮丧时,会下意识地低垂着眼睛,视线总是朝下看;
至于生
气的时候——
等等……这样看上去,我不是和那些经常偷窥女孩子的变态痴汉没什么两样了吗?
(此处被墨团划去)
痴汉就痴汉吧。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这本笔记绝对不可以被林妧看见。
绝对绝对不可以。】
看到最后一段话时,林妧的笑意停了一瞬。要是被迟玉知道她翻开了本子——
仿佛被命运恶意地捉弄,这个念头刚涌上脑海,一阵清澈
柔和的少年音便传入耳畔:“终于布置好了,阿妧,快出来看看。”
抬起脑袋,恰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哦豁。
林妧:危。
迟玉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板上,视线不偏不倚落在笔记本中央。那纯黑色的封面犹如在嘲笑他这个愚蠢的人类,而从翻开的页数来看,林妧应该已经看了有一段时间。
仅仅在那一秒钟,世界破碎了。
“你、我——”
干涩的声线像半途卡了壳,他尝试着说些话,喉咙却被席卷全身的热浪烫得无法发声。
阳台上吹来呼呼作响的风,把一颗颤抖不已的心脏也吹得摇摇晃晃。林妧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抬头看他。
少年身形修长,白衬衣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褪去了旧日阴影的双眸一片漆黑,虽然仍然带了些戾气与阴翳,在面对她时,更多还是小心翼翼的羞怯与慌乱。
像是把所有笨拙的温柔揉进眼底,让她不得不沉溺其中。
“开心的时候会弯眼睛,不高兴时目光朝下看……真没想到,我们迟玉小朋友观察得这么细致。”
林妧把笔记本放在一旁,抬起晶亮的桃花眼。斑驳树影在风中摇曳晃动,惹得她长睫微颤,唇角饶有深意地勾起来:“但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也在偷偷观察你喔。”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迟玉强撑着别开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我有什么习惯?”
他的本意是转移话题,让林妧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日记本上,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问题反而把场面变得更加暧昧。
或是说,他这样问,其实正中了林妧下怀。
“想知道吗?”
她笑得弯了眼,赤着脚一步步走近迟玉身边,在很近很近的位置悠悠停下。房间里明明开了空调,他却感觉热得过分,有些笨拙地低头与她对视。
然后又匆匆忙忙地移开目光,鸦羽般的长睫无声轻颤。
“当你紧张的时候,会垂下眼睛避开视线。”
林妧的声音很轻,因为相隔咫尺之距,能清晰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出的团团热气,轻轻柔柔,带了点柠檬香气,一股脑涌到脸颊时,像一场漫不经心的逗弄。
她说着抬起右手,慢慢拂过少年颤抖的眼睫。指尖所过之处,皆留下细细密密的痒,怪异却柔和的触感拂掠而过,最终停留在上翘的眼角。
迟玉浑身僵
硬,没有任何动作。
“除了眼睛,这里也会有下意识的小动作。”
手指缓缓下移,蜻蜓点水般途经他滚烫的侧脸,来到唇瓣中央:“每次紧张或生气,你都会咬住下唇。受伤后也是这样,宁愿把嘴唇咬出血,也不会叫出声音。”
她用了淡淡的陈述语气,尾音恶作剧似的上翘,像一个悬在他心口的小勾,只需要毫不费力地向上一扬,就能把整颗心脏都吊起来。
似乎是瞥见迟玉通红的
脸颊,林妧发出一声低低轻笑,指尖加大轻微的力道,按压在他苍白紧抿的嘴唇。
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让人想要放肆地揉捏。
迟玉陡然睁大了眼睛。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呢?”
她语气慢吞吞,像恶作剧中的小孩,眼睛里满是促狭却暧昧的笑:“啊——还有这里。”
真是放纵又恶劣。
也只有迟玉会不做反抗地惯着她。
小姑娘白净的手指继续下滑,经过下巴时有意无意地轻轻挑了一下。迟玉下意识顺着力道抬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有时候,我会看见你的喉结上下动一动,通常幅度不会太大,只是稍微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