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妧放慢呼吸,通过角落提供的狭窄视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别着急,今晚还轮不到你,我向来有储藏食材的习惯。”
谢峥站起转身,推开客厅里巨大的木柜,正对上密室里女人充满恐惧的眼神。他对此并不在意,不过一笑置之:“好久不见。准备好了吗?”
他心情似乎不错,动作轻柔地撕去女人嘴上的胶带,在见到对方颤抖不已的嘴唇后挑起眉头:“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你平时喜欢吃什么,中餐、西餐、日料还是东南亚菜?我会根据你的喜好来烹饪,开心吗?”
杂乱的记忆与剧痛仍然占据整个脑海,林妧的心脏微微提起来。
那女人知道屋子里有外人存在,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谢峥,到时的局面恐怕很难应付。
恐怖片定律之一:主人公藏在某个角落时,出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喷嚏、不小心碰到身边的瓶瓶罐罐、被别人出卖等换汤不换药的原因,很大几率会被反派发现。
在这个念头划过意识的瞬间,她听见女人颤抖的哭声:“求、求求你别杀我,我不会报警,也绝不会告诉其他人……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般瞪大眼睛:“这栋屋子里还藏着两个人!他们听见你开门的声音,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你去把他们做成食物,别碰我好不好?”
林妧:淦。
果然被猜中了。
“哦?”
林妧看不见密室里的景象,只能听见谢峥发出一声笑音:“谢谢你告诉我。作为奖励,把你和昂贵的海鲜一起下锅吧。”
紧接着便是女人有气无力的哀嚎与皮鞋叩击地板的脚步声。
“两位,你们一定听到了。”他还是用了笑意盈盈的语气,从怀里掏出把明晃晃的小刀,“不管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请出来吧。”
四周只有夜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没有人做出回应。
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紧不慢地迈开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房间。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静谧的空间,每一次响起时都沉沉敲打在林妧耳膜,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这里地处二楼,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无论是迎击还是逃跑都有很大难度。她已经很久没遇见这么狼狈的时候,脑部疼得想要炸开,身体因而丧失所有力气,连最简单的思考也成了一种负担。
在源源不断的回忆里,她看见占据整个视线范围的鲜血、处理遗体时的景象与抱着妹妹嚎啕大哭的画面。
主人公很大几率帮助妹妹处理了那次事件,可它与后者失踪这条主线究竟有什么联系,她每到午夜就会发作的头疼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切都是未曾提及的谜题。
“姐姐。”
稚嫩童音打断烦躁不堪的思绪,林妧疼得厉害,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安乔抱在怀里。男孩的声音小到难以分辨,她屏住呼吸,才听清他的话语:“我去把他引开。等你的身体稍微好一些,就从阳台上逃走。”
她竟没察觉安乔是在什么时候把鱼尾化成了两条纤细瘦
弱的腿,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还不等林妧有所反应,就用力从她怀里挣脱。
“嗯?”
谢峥听见声响,转着刀悠悠转过视线,本以为会遇上这栋公寓里的某位疯子,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个小男孩。
即使褪去鱼尾,安乔的模样也能让人在见到他时眼前一亮。淡金短发在莹白色灯光下熠熠生光,遮住莹润的耳畔,轻飘飘滑落在颈间;碧绿眼眸最是漂亮,如同绿宝石镶嵌在苍白脸颊。
他穿着
明显不合身的宽大外套,两条伶仃小腿露在外面,因为寒冷与恐惧微微发抖。
出乎意料地,谢峥没有露出愤怒或疑惑的神情,只是和善地眯起眼睛:“小朋友,和你一起的人呢?”
安乔没有应声,迅速绕过他向门边跑去。
谢峥的身手比文弱外表看起来矫健很多,不过一眨眼功夫便紧紧抓住男孩细弱的脖颈。他的表情怜悯又克制,笑容像是深深扎根在嘴角,从来没褪下过:“你真漂亮,做成菜肴一定非常美味。乖,和你一起的那位……应该也藏在阳台吧?”
安乔神情一动,反手用力抱住男人大腿,仰头猛地咬上他手腕。
——他在尽可能地为林妧争取时间,尽管这样很可能会惹怒眼前喜怒无常的杀人狂,把自己置身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在那间昏暗的房子里,他许久没有吃饱过饭,因此力道也小得不值一提。但这番举动显然让谢峥感到愠怒,少见地略微蹙起眉头。
“小朋友,”空气里刀光一闪,在谢峥手里圆滑地转了个圈,“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哥哥帮你在脸上画个微笑吧。”
“喂,”林妧费力稳住涣散的意识,在心里询问旁白,“这种状态多久能好?”
【理论上来说,十分钟左右。个别心智薄弱的家伙会延长到半个小时。】
旁白很老实地作答,带了点安慰的成分:【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大部分人的意志都被完全占领,陷入昏睡状态,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保留自己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