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最后警告你一次,要是变不聪明,就本分点。回头我让父亲给你送一台织机来……”
“蔡宝仪你不要太过分……”她气的面色通红,声音尖细。
蔡宝仪还没说话,就听到后面呵斥了一声:“孽障,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蔡宝佳哇的一嗓子哭出来了,“她叫我织布!”
织布怎么了?
“我不干乡下蠢妇才干的事!”
蔡宝仪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那边蔡新脸都气青了。蔡宝仪这才道:“祖母也在乡下,也是靠着那点手艺供养父亲读书科举的。祖母是蠢妇?你的孝道呢?好!咱们在家里,你口无遮拦也罢了,祖母不跟你计较,但你知不知道,上到太后,下到宗室福晋每日里都在织布劳作,她们也都是蠢妇?你这话传出去一家子的脑袋都别要了!”
蔡宝佳脸都吓白了,“是你先说织布……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是不让我织布,我怎么会这么说?”
“让你织布怎么了?”蔡宝仪就道,“人所擅长的都不同。我瞧你刺绣手艺虽稚嫩,但搭色极好。这织布做的好了也是一种高超的技艺。别人织出来的都是白坯布,你就没想过其他。比如用染色的线,不说制图案,哪怕制出颜色协调的简单的格子布匹来,这是不是也是你的创新。只凭这个手艺,从小处说,能给你还来好名声。把最近丢的面子找回来,过几年说亲的时候叫人少些指摘。往大了说,不说给这一行带来什么,只就靠这技术还来的银钱,够你花销一辈子。若有意向,未必不能去换个一官半职。我这将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觉得我在害你。害你与我有什么好处呢?心眼放正些,心思放纯一些。踏实的去做一些事情,少掺和一些你压根不懂的事。这对你来说没有坏处。我们是姐妹,血脉相连,作为姐姐我言尽于此,这是我第一次劝告你,你要听就听。要是不听,你随意。如今不是以往了,你做多少蠢事,其实也连累不到我身上。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朝着蔡新福了福身,“父亲,我今儿真有事,挺忙的。怕是不能回来吃饭了。”
蔡新面色和缓,“若是需要人手,家里的婆子丫头,你随便调用。”
是!
其实并不用!
今儿惠民处有大事。
驱蚊散驱蝇散今儿免费发放,另外今儿要义诊。
她们要办一场女子义诊,只给女子瞧病。今儿皇太后会亲自坐镇,她们几个学医的都能有机会接触病患。能处理的处理,处理不了得找先生帮忙。
每一个学医的都得有机会接触病患才行。自己不全是用诊脉断病的,还学了很多其他的法子。今儿是小试牛刀的头一天。
家里把最好的马车这几天给她用了,上了马车直奔城外。
她这边一走,蔡新看这二闺女,这孩子瑟缩了一下。蔡新心里叹气,“回去换衣服,把你两个弟弟叫上,为父带你们出门。”
出门去逛逛吗?
蔡宝佳一喜,父亲果然还是偏疼自己的。今儿外面一定很热闹。
蔡新没说话,坐在马车里,吩咐往城外去。
城外有什么热闹嘛?
城外,有一处不显眼的院子,挂着惠民处的牌子,但其实早前来过的不多。院子四周很空旷,如今两边搭起了帐篷,人多得很。
来来去去推推搡搡的都是满上补丁的妇人。这些人蓬头垢面,少有齐整的。只听闻这里赠药,便挤过来的。只要过来的都能领一包药,驱蚊虫的。
之前还没人觉得太有用,反正就是不要钱的玩意嘛。今儿本就是端阳,本来插艾草也是避疫的,别的时候散药,或许会叫人觉得忌讳,但今儿肯定不会。有用没用的,有人就是过来讨个吉利的。
不远处有个肉铺子,一道天热,那苍蝇嗡嗡的。这家的婆娘顺道领了一个,回去一忙,顺手就放在卖肉的案板上了。结果从摆摊子到卖出去几吊子肉,都不见嗡嗡嗡的苍蝇声。这妇人吆喝了一嗓子,急匆匆过来,“女先生,你们这药卖吗?我不白要,你们那一筐子多少钱呀,我都买了。”
今儿准备的没那么些的。
黄霑还有点放不开,不会大着嗓子说话。但是木其尔不管那么些,在草原上,隔得远的,不得喊呀。因此,她就朝那妇人喊:“今儿这些是送的。要买你上皇家药局去,那里明儿开始就又卖的。你现在那一包,至少管七天……那东西也不贵,一包两三文钱吧。”
这妇人应着,肥壮的身子又往出挤。
有那好奇的就问:“管用呀?”
“管用!我家肉摊子管用。”她应着,“不信得回去试试,挂茅房怕是都没蝇子了。”
说话粗鄙的很,黄霑脸都红了。
木其尔才不管,一听对方是卖肉的,就喊说:“那个婶子,你要是认识养猪养鸡的,跟他们说,惠民处这里有药,家禽牲畜啥病都治……”
这话还没落下,人群里马上就有人问:“鸡瘟的有没有?”谁家还不养几只鸡鸭呀?一到夏天就怕鸡鸭染病。
“有!”木其尔总算开张了,“跟我上那边的帐篷拿……”
然后书院的女学生哗啦啦跟过去十几个人,给木其尔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