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了。远远的看见十六叔的马车挡在外面,他这边看见马车上标记,甚至都没人过来问。还是管家主动停了一下,掏出腰牌来,对方只扫了一眼,就殷勤的放行了。以前没有对比吧,还不觉得什么。如今拿十六叔这么一对比,他这才有了比较清晰的意识:哦!果然自己是亲儿子。这待遇是不一样的。
然后再在院子外面听了这么一番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不一样了,进了院子,看见皇额娘从厨房出来,他没行礼,反而过去帮着拿东西,“皇额娘,我来吧。”
“小心烫着你。”林雨桐微微让了让,因为手里端着罐子,弘瞻是真没干过这样的活,她没叫他端,反而是用下巴点了点厨房,“托盘在厨房里,你去端那个。今儿赶的巧,刚好赶上饭点。”
然后弘瞻先是觉得自己莽撞,随后一听这话……又觉得果然是我自己先不自在的疏远这边的,其实……阿玛还是亲的嘛!嫡额娘这人……确实是比较好打交道。甚至比自家那亲额娘都好打交道。
他进了后厨,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还有些新奇,然后看了案板上的木盘,盘里放着几碟子菜,瞧着就有食欲,他一股脑的都给端出来了,皇额娘还在等着他。见他出来了,这才抬脚往正屋里去,他赶紧跟上。
一进屋子,他才想起要跟皇阿玛解释过来的事,可还没张嘴呢,就发现大家只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自己的话去了,都没有太过的关注他。好像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这边才把东西放下,就见皇阿玛还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示意他倒茶。
他起身一瞧,皇阿玛的茶壶是满的呀。哦哦哦!这才反应过来,是给十四叔倒茶。
对了对了!自己到这里是主人,十四叔是客人嘛。
茶壶刚放下,他五哥又指使他,“张大人在前院呢,今儿吃饭不便请他。皇额娘做了好吃的,必是要叫去送的。你去吧!”要不然还得我去!我现在不想动弹,所以老六你去。
弘瞻屁颠屁颠的就又去厨房了,果然案板上放着一食盒。林雨桐一看他进来了,就道,“给张大人拎过去,食盒就先放下那里,把上次拎过去的食盒再提回来。”说着还不忘叮嘱,“叫你身边的人拎着就行。从后院到前院不近便呢。”
没事!觉得这种被指使……感觉还不坏。
刚到前院就碰上陈福领过来的十六叔。十六叔双腿都是打飘的。之前在宫里还能跟自家十四叔来两个回合库布的健壮老头,这会子走路得两个人扶着。估计是在这里看到陈福的时候就吓的够呛。他是猜度出几分了吧。
看到别人被吓着了,他心里瞬间平衡了,笑眯眯的叫十六叔。
他十六叔还恍惚了一下,然后嗯哼了一声,就算是应付过去了。可都擦肩过去了,十六才想起问弘瞻:“你这就要走了?”要不然我也走吧。主要是一对上陈福吧,他这心里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着了。实在是太吓人了,还是早点走吧。他最近得闭门谢客好好养养身体了,这不是……被十四哥打伤了吗?借口都是现成的。
结果就听弘瞻说了一句:“侄儿还不走!”他指了指食盒:“这是替嫡额娘给张大人送点吃的……”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就在那儿,送到侄儿就回,您先进去吧。”
嫡额娘?
这嫡额娘是说谁?
十七弟妹吗?
那也不能叫嫡额娘呀,过继出去就得叫额娘。哪里有什么嫡庶的差别。
他这会子脑子被震的嗡嗡嗡的,也没精神呵斥他说话不讲规矩。转身要走了才想起什么,开口就问了一句:“哪个张大人?”
“张廷玉张大人。”除了他还有哪个张大人能吃的上皇额娘做的吃食。弘瞻说着就摆着手走了,临走还不忘说了一句:“十六叔赶紧的,嫡额娘做了好吃的,您今儿有口福了。”
十六:“呵呵……”张廷玉消失在京城人的视线中有好些日子了。别人上门求见,他儿子总拦,说是人不在。可不在这老大人去哪了呀?对方含笑不语。
所有的人都以为说不在只是托词,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跑这地方养老来了。
心里最后那点侥幸也没有了,十七弟妹是孀居之人,不可能跟一老大人住在这里还给人家送饭。所以,这嫡额娘是谁就有答案了。
两个人都没扶住这位老王爷,人家一屁股给坐地上了。
弘瞻在先去扶他十六叔还是先送饭的两选中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先送饭。他吩咐陈福,“看着点,扶好喽。”这会子的十六叔,是注意不到谁扶他谁不搭理他呢,。估计这会子胆都差点被吓破了。
张廷玉住的是篱笆院。人家是把好好的砖墙拆了,专门造的篱笆院。好好的砖瓦房顶上,非得抹上一层泥,铺上一层茅草!这许是文人最向往的状态。茅檐草舍,就是那么个意思。但其实里面人家舒服着呢,住宿的规格挺高的!老大人也不是一个人住的,人家有老仆,还带着两个孙儿,不知道有多惬意。弘瞻送吃食来的时候,只老大人在外面摇着摇椅晒太阳,见是他来了,老大人作势要起来,可他都到跟前了,也没见起来。弘瞻也不计较:“您躺着吧。这是皇额娘叫送来的,您趁热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