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自己托起,好似被背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身上被遮挡了什么……有那么一丝丝的温度传来,他安心了,一点点的失去了意识。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口苦涩的药给呛醒的。他睁开的眼睛,眼里一片迷蒙。这是一间他几乎没见过的屋子,边上坐着个圆脸的妇人,这妇人一脸的慈和,见他醒来一脸的惊喜,“哎哟!我的小爷,您可算是醒了。”
弘晖没有说话,明明上一刻在乾清宫驾崩,可再一睁眼差点被活埋了。刚从水里泥里逃了出来,却怎么像是别人家丢的小少爷呢?
一辈子经历无数,但唯独这样的情况,穷其一生见都没见过,更何况是经过了?
他不好随意说话,只想从对方嘴里多听点。他看出来了,这妇人穿的衣服还是大清的服饰,那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大清。
这就好办了。
只要能走动了,随便留个暗记,弘昭迟早都会找过来。
因而,他并不着急,只配合着一口一口的吃这药。药入口,他就皱眉。这药不怎么高明……他小心的给自己搭脉,然后皱眉,这副身体的情况不容客观,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妇人见她不说话,眼睛闪了闪,“少爷怎么不言语?可是嗓子疼?”见弘晖还是不说话,她就笑了笑,抓了块冰糖给塞到弘晖嘴里,“也是巧了,您醒了,天也晴了。这半个多月的雨,路是不好走。但咱们走水路,一路南下,先回去再说。太太发现少爷偷着出门了,大病了一场。在这小庄子上咱们也没法养病,还是先回去再说。您放心,一定将您安排的稳稳当当的。”
这么小的孩子,能去哪里?反正带他去哪里都没关系,只要留下记号就行。
他默默的点头,然后闭上眼睛。这个妇人说来说去的都这么一点信息,没有别的了。跟她再说,就是浪费时间。
看着他又睡过去了,这妇人眼睛闪了闪,给将被子盖好,然后慢慢的退出去了。对面的房间里,好几个人在。
一个黑脸的中年人忙道:“怎么样?醒了吗?”
妇人点头:“这孩子很乖,醒了。我说什么他都没应,怕真是烧的时间长了,坏了脑子。”
黑脸中年人就看向上首坐的青年:“堂主,这孩子就是小乙进山的时候无意捡回来的……真有那么像?”
这个被称为堂主的人就看向一边那个喘着大气的老者,“这是宫里的老人了,他说像必是像的。”
黑脸中年人就看着老太监,“那依您老看,这有几分像?”
老者呵呵一笑,“跟当今那位皇上小时候有三分像。”
黑脸中年人表情一下子就塌了,三分像能成什么事?
却听这老太监又道:“可却跟先帝爷有五六成的相似……”
五六成?
这话一出,不仅黑脸中年人的眼睛亮了,就连那位堂主的眼睛也亮了。
这妇人就道:“真是天意,若不是刚好赶上下雨,堂主也不会在此地逗留。若不是在此地逗留的久了,没有好东西招待,小乙也不会冒雨进山找野物,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带回这么一孩子来……”
是啊!一切都是天意。
这堂主就吩咐妇人,“务必精心照管。等彻底醒了,你打听打听,他是谁家的孩子,对以前还记得多少。怎么样顺着他的话说,又能将他引到咱们希望的方向,这个你懂的吧。”
懂!都懂。
妇人福了福身就下去了,“我去给这孩子熬粥。刚才我是说了家里的太太等话,但这孩子没别的反应……”
“不要这孩子这孩子的叫!”堂主就起身,“咱们需得把话给编圆了才行。”说着,就不由的在屋里徘徊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道,“记住了,这孩子叫金永琅,乾隆九年生人。其母是承德避暑山庄一宫女……”
乾隆八年,天气极其热。那是个叫人难忘的年份,只京城一地,那个夏天就热死了一万多人。
“……就是这一年的七月初八日,乾隆帝奉皇太后从畅春园启銮,前往盛京恭谒祖陵。行前,下谕免除经过地方本年应征钱粮。十五日,至承德避暑山庄。十九日,继续东行……”就听老太监道,“而那位皇帝确实是在避暑行宫临幸了一佟姓宫女……”
这妇人就道:“狗皇帝临幸过的女子还能出宫?”
“自然不能!”老太监就道,“但是那种临幸一回就被抛到脑后的女人,能得了什么好的待遇?也是赶巧了,那一年,避暑行宫的一处宫殿倒塌了,压死了宫人七八个,就有那个佟姓宫女子。随后,宫里又放出去一批大龄宫女,当时的情况很乱,若是不小心弄错了,有人李代桃僵也不一定呀。”
是说死的那个可以不是佟氏!只说佟氏冒充别人出宫了。
可这也一样是不能取信于人呀!
老太监就道:“那位皇帝是个多情的种子,信不信的……得看找来的这个佟氏能不能叫对方愿意信。”
这堂主听懂了,得找个风韵犹存,比较特别的女人来冒充这个佟氏,冒充这个孩子的亲娘。这个好办,这个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美貌且有手段的妇人了。
而对这一切,弘晖一无所知。他这几天配合着吃药,一点一点的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