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就行……”
孩子学吃饭,必是十分狼狈的。甩的饭菜到处都是,但每个孩子都得经历这么一段。林雨桐之前也想着要叫孩子自己吃的,但没言语。果然,儿媳妇先提出来了。她就道:“该自己吃。但也别叫孩子委屈巴巴的自己吃饭,十郎早给准备了小桌椅板凳,回头搬到暖阁里……”隔着珠帘子彼此能瞧见,还挺热闹。
七娘一下子就笑了,“嗳!都听娘的。”
“娘!”绥姐儿揪住七娘的袖子,“还要……”
七娘又给把最后的蛋沫子刮了刮喂了一下,“哎呀,咱们肚子吃的饱饱的了……等会出去给娘摘了花花回来就给绥儿吃果果好不好……”
吃完饭哄着孩子去花园子溜达一圈,这就半个时辰了。回来吃点水果,玩一会子。然后就能午睡呢。
这是对的!
林雨桐含笑听着,那边绥姐儿就小心的看金伞和璇姐儿的脸色,然后朝七娘身后躲,“……姑姑凶……”
璇姐儿故意凶神恶煞,“每次只许摘一朵,听见没?”
七娘教孩子,“告诉姑姑,我们明年一起帮姑姑种花……”
“我……种花……帮姑姑……”绥儿露出脑袋,说完了,又看林雨桐,“祖母……好看……给祖母……花戴……”
这个小精怪呀!
四爷也忍不住笑,吃完都要走了,又过来把孩子抱起来掂了掂,“对!咱们绥儿眼睛亮,只祖母最好看,是不是?”
“不说好看……不给肉肉吃……”孩子趴在她祖父耳边说‘悄悄话’,惹得一屋子大小孩子笑的更欢。
家家都是这样,家里没个孩子,得多寂寞。
真说笑着呢,大郎从外面进来,低声禀报道:“刚才送来的消息,陛下昨晚昏厥了……至今还没醒……另外,昨晚许大人进宫过,如今好些大人都往贺家去……”
贺家?
林雨桐叹气,“幸而琼儿两口子跟着大哥已经走了。”
四爷将孩子放在炕上,“今儿家里闭门谢客。我出门一趟,估计回来得有点晚。大郎我带走,外面的应酬琨哥儿和珅哥儿你们商量着办。”
好!
等四爷走了,琨哥儿回头问林雨桐,“娘,这陛下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别是装病吧!”
林雨桐还没说话,七娘就对其他人摆摆手,意思是:要说正事了,都散了吧。
她带着人率先退下去了。
其实林雨桐不避讳孩子们说这个的。她自顾自的道:“装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哪天狼真来了呢?”
但林雨桐不知道的是,狼已经来了。
文氏看着红润,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李昭,心里叹了一声。许时念在外面在召见来探病的众人,包括贺家老爷子。
一个个的都说要见陛下,好啊!见去吧。
看见的就是面色红润康健,睡的呼噜声震天响的李昭。
这是晕过去了?
这分明就是晕过去了。
长公主出去就问皇后:“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太医说什么呀?陛下金口玉言,他都说他被气晕过去了,那就是被气晕过去了。你们要是有疑问,那就等陛下醒了再说。”
都这么说了,还说什么呀?皇后这话明显带着怨气,是说陛下耍赖装病故意陷她哥哥于不义。
于是,一个个的都纷纷告辞了。
许时念连去里面看李昭都没看,挺着肚子就走了。
文氏站在李昭床边,等人都走完了,大殿里的人都给打发出去了,她才道:“睁开眼睛吧,人都走了。”
李昭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地咳嗽了一声,文氏将帕子递过去,帕子上就染了血。
“不该瞒着的。”文氏就道,“讳疾忌医……那是取死之道。”
“叫人知道我真病了……”李昭一把抓住文氏的手,“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便是要死,我也需要时间,在死前为你和孩子多安排一分。许时忠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宜安从战事上撤不下来,这就意味着,我连个托孤之人也没有。你明白吗?”
文氏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不要多想。太医那么多,总有法子治的。”
李昭摇摇头“我这是病吗?不是了!谁想要我的命,现在你该清楚……不要有任何幻想,许时念要是生下儿子,你跟太子都别想活了!我们三个是许家的绊脚石……迟早会被搬开的……”
“你别这么想!”文氏就道,“许时忠跟你说话的态度是有问题,但是他说的何尝不是道理。您怎么会想着去求和呢?你这要将戍守边疆的将士置于何地?”
“求和不过是权宜之策!”李昭甩开文氏的手,又捂住胸口咳了起来,“过了这个冬,明年春天该怎么办?要是明年春天再不下雨,耽搁了春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周大部分地方明年将颗粒无收。这是要死人的!打仗要死人,饥饿难道不会死人?暂时求和,休养生息,以图将来,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治国,跟做人一样,不能只知道进,不知道退。这道理说给你你不明白。你跟大部分人一样,就喜欢慷慨激昂,就喜欢英雄气概……”
“那是脊梁!”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