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活了三个月,去的时候人瘦的已经脱了形,倒是没有痛苦,浑噩中就咽了气。”
许时忠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你们可有几成把握配去解药?”
王进摇头:“只能勉励一试……”
就是说心里还是没数。
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周大人就道:“为今之计,就是找去下毒之人。她们有禁药,必然是有解药的……可对?”
王进接话道:“有些人下毒是不留后手。但若是找到下毒之人,便是没有解药,只要能把毒药找出来,便能知道毒药的配伍,再根据配伍解毒,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是有八成的。”
许时忠立马拍板,“周大人,还挺你跟武安通力协作,务必揪出这只黑手。”
周大人笑了笑,微微点头,就看四爷。
四爷起身,“事不宜迟,这就去吧。现场保护的再好,未必就一定万无一失。 ”
周大人应是,率先走了出去。
等周大人出去了,许时忠才叫住要跟出去的四爷:“老四,你站一下。英姐儿……”
周大人就听到这么一句开头,外面的亲随已经将他请到外厅去了。
等人走了,许时忠只说了一句:“英姐儿在那边别叫轻易出门,最近不安全。”再别的便没有了,而是低声叮嘱道:“这事,你得留心……有些人,在有些事上……有时候也不全靠的住。”
这是说周大人吧。
许时思这样的妹夫,要是自己是大舅子,也恨不能他死了干脆。周氏又没儿女,真死了男人,别看人家这年纪,想找个好的,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何况,在四爷看来,周家跟许时忠这个关系,其实有些奇怪。
许时忠用周家用的也未必就顺手,要不然,宫中不能屡屡出事,周家都一无所查。总说宫里藏着大势力,这得多大的势力,是周家掌控的暗影所不知道的。
四爷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除夕夜,京城里四处都是炮仗声。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的在家团圆,连乞丐都找个地方猫着去了,京城的街道上,除了还得当值的巡街以外,当真就没有别的身影了。
两人在马车上,没有骑马。
周大人眯着眼看四爷,笑道:“你那姐夫是不是还防着我呢?”
四爷点睁眼看了周大人一眼,也笑:“总是周大人有值得叫人提防的地方。”
周大人便冷哼,“他防我什么?做到这份上,他偏不肯一不做二不休……若是叫那位找到机会,他或许还有机会保命,我这一家子怎么办?”说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我把皇家得罪了个死透……然后呢?”
周家要斩草除根,可许时忠不愿意。甚至为了防着周家对李昭下手,宫中周家的力量是最薄弱的。
四爷明白了这一点,就不再说话了。
周家的考量是刀的考量的,只想自保寻求安全。
许时忠的考量是全局的考量,迄今为止,确实不是要了李昭命的好时候。内忧外患,外患随时可能来,他不敢叫内里再生乱。别管许时忠作为臣子够不够格,但在大局上,这么考量是没有错的。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花枝巷。花枝巷早已经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这里的宅子都不大,两进的宅子,小小巧巧的。住的人比较杂,富户小吏,三教九流,反正是什么人都往这里住。
许时思这个没脑子的,他家那种情况,他还敢往这种地方钻。不得不说,到现在才出事,也是这小子命大。穿过长长的巷子,最里面的一户,就是许时思的外宅。原本想着,这里面养上一两个女人就罢了。谁知道这可倒是好,外厅里塞了十多个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姿色。
封着现场的是京兆府尹。这位留着八字胡的颇有些威严的大人递了一沓子东西给周大人,“还请过目。”
这是询问过宅子里的人,记下的口供笔录。
五城兵马司那边来的是李诚,他在里面挂着职,但一直是领着俸禄但等闲了不去衙门当差的。这会子一听消息,年都不过了,专程过来看许时思的笑话。
这会子他挨着四爷在连坐了,“这王八蛋够缺德的。这些女人里,有好几个都是以前有些交情的人家的女眷,如今遭难了,不说给照顾,他娘的怎么还糟践起人来了……”
有曾经称兄道弟的那人的妹妹闺女,这货咋不死了,死了才好呢。
这压根就不当人!
四爷没看那笔录,也不知道谁是谁家的。就问李诚说:“……你说谁对他这种玩意,下这样的毒是要做什么?”
只为了对付许时思,说实话,他真未必有那点毒药贵重。
李诚摇头:“我也纳闷着呢。”他朝屋里指了指,“据说,许家的人来找的时候,许时思正在吃饭喝酒听曲,酒菜都还在桌上摆着呢。桌上只一副碗筷,他吃饭没有叫人陪的习惯……可比较有意思的是,这酒菜里的任何东西,都叫太医看过了,就是普通的酒菜。我还专门叫许时思的小厮吃了喝了,你看那小子,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所以,这问题不是出在入口的东西上。”
说着,就带四爷往里面去,“不是吃的,那就是闻的?香炉里的熏香我叫人看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