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呀。我爸我妈刚给我送了新房子来,你住我家也行。”说着,又怕林雨桐误会,“不是孤男寡女,你可别误会。我那房子现在租出去几间,可热闹了。”
林雨桐:“……”都能把房子租给孤魂野鬼了。“他们拿什么支付房租?”
“没钱就去挣呗。”少年说的兴致盎然:“你看见那个胖哥没?他生前是个出租司机,他老婆给他送了辆出租车来,好家伙这可是谋生的玩意。可胖哥如今牛啊,根本就不去跑车了,有的是人想当司机,挣了胖哥拿六他们拿四,只要勤快,哪里都能挣钱……”
林雨桐听出点别的来:“出租车……做谁的生意?”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少年说的兴致盎然,“从城西的陵园,到城北的陵园,光是这一条线都忙不过来呢。人死了,还不能去看看亲戚找找朋友了?”说着,声音就低下来,“咱们这一片去的车,都是黑车。可人家都愿意找黑车。登记在册的车只敢跑陵园墓地这些地方……可咱们这边的车不一样……多花点钱,你想去哪就能拉你去哪。这人死了,投胎又得等,谁没个想亲人的时候?都想回去看看的,这生意特别好做……”
从劳碌人便成劳碌鬼,果然只要活着就没有轻松的时候。不管你是以什么形态活着的。
林雨桐好像摸到了阴阳路的门边了,她跟这小子边走边聊:“我以为做了鬼,能随便去想去的地方……”
“去是能去……”少年摇头,“可人多……如今这城市都是不夜天,人多了,阴人就是想避开阳人也有避不开的时候,碰上两个阳气重的从身体里穿过去两回,歇上两个月都缓不回来。所以啊,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爱到阳间去。一般急着回去的,都是新鬼……”
正说着话,就听到边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难听又瘆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会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少年就解释:“这老哥是工地上摔死的,老家挺远的。出事的时候,他老婆过来料理的。包工头给了八万块钱,她老婆把钱一拿,然后花了几百块钱把他往火葬场一送,最后连骨灰都没要……他就成孤魂野鬼了。可这人能干的很。来了啥活都干,他花钱叫给差爷给老家送了信,问问他家的情况……结果没两天,再来的是他妈妈的信……”
林雨桐在脑子里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哦!这人的妈妈也死了。可母子俩天各一方就是见不上面。
这不是个什么好话题,看着一栋栋别墅,当然,也有瑟缩在别墅屋檐下的无家可归者,林雨桐就说少年:“你的经济条件倒是不错……”
谁知道这话一出,少年愣了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里面夹杂着几分苦涩:“我富有……是因为我爸我妈记着我呢。天天给我上香,月月给我送钱送衣服,时兴什么给我买什么……”说着,又指了指蜷缩在屋檐下的一个老人,“他生前可是有名的富翁,家产几十个亿,结果出了车祸,车翻到河里去,尸首没打捞上来。儿孙给办的追悼会可热闹了,惊动了半个城,可结果呢,因为没尸首,也没提提立墓碑的事。本来他生前买的墓地,可儿女争家产的时候,把墓地也算在里面给卖了分钱了。他就没地方可去了!儿孙也从不祭奠,所以,您看,他现在真就是一穷光蛋。”说着,指了指那别墅,“这个别墅是他司机的,出车祸司机也跟着出事了。才三十多的人,但人家老婆好啊,家里放着牌位,叫儿子日日给上香,逢年过节的,都到路口给祭奠一下。他不在家呆着,是怕阴气伤了老婆孩子,这才辗转住到这里来了,如今也不挣钱,每天晚上都出去巡逻去,挣功德保佑他老婆孩子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林雨桐听这少年介绍着,心里不无震撼。这是一个她从来都不曾了解和接触过的世界。
看看这里面或是悠闲,或是忙碌。或是富裕或是贫穷的鬼们,她就说:“如果可以,真该叫活人到这里看看,叫他们知道知道,真正的财富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又扭脸问这少年:“你刚才说谁有车来着,我想包一趟。”
少年愣了一下:“那个……今天不行,人家出去拉活去了。明儿的也不知道订出去没有……车也不止那一辆,您要是用的急,我给您去找……但是这得提前交定金……”
林雨桐:“……”没人给自己烧纸!不行,明儿得跟四爷提醒一声。还有这个王不易!你说四爷想不到,你总该想到的吧,做生意做的人情寡淡到这个份上,烧点纸钱都舍不得。
正想着怎么跟人家少年说借钱的事呢,就见不远处几点亮光朝这边涌来,林雨桐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些鬼便都涌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个说,也不知道这次有我的没?
那个说,昨儿是我生日,我闺女肯定给去祭奠了。算着也是今儿该送到了。
然后一个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官差样子的‘人’就到了跟前,袖子一扬,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的东西。然后这人又摸出个册子,对着册子喊了起来:“……刘三壮……刘三壮……你的包裹……李二奎……李二奎……你的……何平……何平……”
叫到‘何平’的时候身边的少年应着,欢天喜地的挤进去:“我的我的……我爸我妈又给我送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