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玄瞥了他一眼，心中默默给他记了一笔。

人鱼族寿数千载，对自己的幼崽也大多呵护宠爱，历代人鱼王基本都是四百岁之后才继的位，在位期间无不兢兢业业。

而有的人鱼，嘴上天天嚷着要当个最英明神武的人鱼王，实际上儿子不到三百岁就把王位丢给了人家，自己在茅坑里沉沦，呵。

埃尔听得快急死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求你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说，大长老跟你说了我死了没有啊？”

“咳咳嗯！”

被埃尔的尖叫声惊动，匆匆赶来的大长老楚尧，一只脚跨在门槛外，一只脚踩进门槛内，闻言立刻重重咳嗽了几声。

“哦哦，是你那一届的大长老。”

埃尔连忙打补丁，然后满眼期待地看着洛洛，期待她快点交代自己到底死了没有。

不，死不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经过掉茅坑熏死的危险警告，埃尔现在对自己为未来死法的要求已经降到了最低。

只要死得正常点，体面点，即使英年早逝也没有关系的。

饶是如此，洛洛还是在瑾玄的介绍下，乖乖地和大长老楚尧问了个好，然后才在新加入的大长老敬畏略带打量的好奇目光中，继续主持这次命题为“爷爷死了没”的座谈会。

“然后……然后……洛洛刚刚说到哪了呢？”

小幼崽挠着小脑袋，很干脆地忘记了读到一半的进度条。

“你说到去旅游！……呸呸呸，你说到大长老跟你说你父王的话不能信！”

提心吊胆的埃尔忙不迭地提醒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臭骂他未来即将造出来的那个不孝子。

可恶！竟敢造谣他掉茅坑熏死！信不信等你出生的时候你爹我就先把你丢茅坑里走一遍！

出于某种对不孝子和被茅坑淹死的恐惧，埃尔一度成为同代人鱼中晚婚的翘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直到被恋爱谈得不耐烦的洛洛奶奶霸鱼硬上弓，来了个王的娇妻带球跑，先斩后奏生下了洛洛他爸，顺理成章地入主人鱼王宫，成了埃尔的王后。

彼时，兜兜转转又想起多年前的埃尔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人鱼蛋，欲哭无泪。

命运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转了一个圈，最后总会绕回原点，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

“哦~”洛洛点点小脑袋：“对，大长老爷爷叫洛洛不要信，因为我们人鱼就算掉下去，也可以游上来，不至于那么丢脸被熏死嘛。”

“所以？”

埃尔心下一喜，就听见洛洛摇晃着小脑袋：

“所以大长老说爷爷也有可能是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噎死的呢！”

“怎么都是这种奇怪的死法啊？！”

埃尔怒了。

求问，他未来的儿子，未来的长老，都是些什么人鱼啊？

一个个净会造谣，在他未来的小孙女面前诋毁抹黑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可恶！

洛洛无辜地眨巴眨巴蓝眸，有些小委屈地说：

“洛洛也不知道哇，这个要问爷爷你自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