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子真比他更生气,哼的一声转身进屋,可是进了石室,看到床上躺着,在被子里裹着的一动不动的人,心中又开始愧疚心虚。
施子真何尝有过这种情绪,简直坐立难安,他因为不自知的情念被逼得折了仙骨碎了固心印便已经是难堪至极,现如今做出了这种事情,施子真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而凤如青浑然不知施子真如何心焦,她从嗅到施子真血的那一刻,就彻底丧失了神志,偶尔的“清醒”也不过是意识混乱的原因,因此她并不知道施子真被她花期痛苦迷乱的样子给勾引到了,更不知两个人进行到了哪一步。
她双姻草之体,受到荆丰的影响提前了花期,又承了神君的精阳,一直昏睡到第二日傍晚才醒过来。
施子真一直看顾在她旁边,根本没有去天界报道。他不知天界已经有神君在弓尤那里告他的状,施子真根本就不在乎。
当然了,告状的是那些守旧腐朽,却并没犯过大错,或者没有被抓到过把柄的神族,他们还在梦中,还觉得如今的天界有他们一席之地,因此屡次给弓尤找不痛快。
这一次还将施子真屡次拒不飞升的事情翻出来说,说是对天界不尊,此次封了神位却不来上殿报道,是对天帝不敬。
施子真虽为天池蕴养的天生正神,却自化为人形之后,便向往人间,因此泰安在天界站稳脚跟的时候,他已经去人间被收为弟子。
因此他在天界并无威严,弓尤听了天界神族对施子真的参奏,心中好笑,却最终只是沉吟许久,问那喋喋不休的老神君,“你可知那新任泽生神君,乃是天罗上神的尊师?”
提起天罗上神,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顿时精神一凛,有人在底下小声道,“那个瘟神……”
他们可没忘了,当日天罗上神登神位之后,他们送去的贺礼不仅没有回礼,拜访也是没人接待,送去的人被使唤着洒扫,有人动心思去询问一番,她竟命人将送去的礼物都给扔回来了。
就按着各家扔在了神殿门口,扫尽了神族颜面,但偏偏他们对她无可奈何,她身为上神,又不上朝会,与天帝情谊匪浅,险些成为天后
,还有当年杀金阳神的事情历历在目,实在惹不起。
于是告状的老家伙都哑了火,弓尤说,“天罗上神对泽生神君敬重非常,泽生神君亦是人间众家仙门之首,如今人间纷乱,他心系苍生在人间耽搁这些时日,实属寻常。”
众老神最擅长的就是随波逐流趋炎附势,很快有人附和,弓尤轻嗤一声挥手示意散去朝会,待众位神君走后,他伸手撑着头按揉自己的头部,头疼,身上的这一身天帝服制,从前看着多么的华丽威严,如今便多么的繁重难忍。
他以为当上了天帝,就能很快肃清这些神族,能够如当年在冥海之底许愿的那般,为人间和天界寻一个公道。
可他在天界这么久,最初惊心的夺位之后,那些罪孽深重却不知收敛的神族被他处理过后,真的登上了这天帝之位,弓尤却觉得自己成了一头凡间拉磨的驴。
每一天面对的都是天界神族之间的那些破烂事,根深蒂固的神族氏族,根本不是天威能够撼动的,盘根错节,动不动就搬出天条,动不动就联合上奏。
熔岩天裂神族派兵增援的这一件事,便整整讨论了快两个月,最终派去的肯去的还是人鱼族。这些生活在天界,天生便受天池泽惠的神族,骨子里从不会觉得人间的事情,和他们息息相关。
他们纵使知道天池乃是人间生机而成,却不肯为那个人间付出什么,在他们眼中,人族便如脚下蝼蚁,天裂波及到的是蝼蚁,他们被压着头去看,也生不出任何的怜悯之心。
弓尤坐在空无一人金雕玉砌的大殿之中,身着太帝金銮袍,头戴的是九天龙云冠,却满心都是无力。
他越来越觉得无力,做天帝的时间越久,他越有这样的感觉,他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太多。
而他因为这样的无力开始恐慌,恐慌的是他如今也开始学着和这些神族打太极,不在大殿当中撕破脸,他会了平衡各方,却开始渐渐遗失当年开海阵的决心,甚至羡慕起了凤如青瘟神的称号。
他不能随心所欲,他是天帝,可做这样的天帝,每日对着这些令人厌恶的神族,经年日久,如忘川当中被同化的阴魂,他会不会也变成他们一般,令如
今自己厌恶的模样?
弓尤准备找个时间同凤如青好好聊一聊,好好的酣畅罪饮,或者干脆打上一架都好,他需要再度找回当初那种激情和决心,只可惜一连几天,凤如青都没有回天界,弓尤派去寻她的人每每都寻不到人。
连她师尊飞升了她都不回来?弓尤有些奇怪,她不是最敬重她师尊,泽生神君的宫殿他还没有安排,就是等着听凤如青意见,要为她徇私呢。
只是凤如青此时,确实分不出什么精神回天界,她哪也没去,待在悬云山上,和施子真之间怪怪的,日日相对,却基本除了关于砸碎天宫去堵天裂的事情,不说其他的。
那日她醒过来,施子真就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喝茶,可是他面色肃冷,不去看她,更不说话。
凤如青只记得她将施子真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