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神君乘云,凤如青要骑马,施子真不让。
虽然没说,但凤如青知道他可嫌弃她身上的阴魂龙和黑泫马,于是便上了溯月剑,踩在上头和施子真保持一段距离,稳定身形乖乖站好。
泰安神君路上一直回头看,看的自然是凤如青,他对她的印象都是张牙舞爪,就连见过她在施子真的面前,也是一贯的桀骜不驯。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若不是泰安神君如施子真一般能够看透神魂,还以为这只是个和凤如青模样相似的羊羔呢。
凤如青小羊羔做得十分来劲,她在悬云山上的那些年,连在穆良的面前也没有这样老实地完全听凭人做主过。
那时听话是知道穆良是好人,真心为她好,可归根结底,听话的原因很大部分,不是她天生温顺,是她怕,怕穆良不喜欢她了,不护着她了。
但现在不同,现在她只觉得有趣,在她能够完全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这种任凭旁人为自己筹谋操持的模样,变成了稀奇的享受。
她也从心底里知道,施子真为她不惜做到这种地步,无论她什么德行,他都不会放弃她。
这是种很神奇的感受,连模糊的年幼记忆中,她亲娘都不曾带给她的安全感。
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你怎样,无论你忤逆还是说绝情的话,都毫不在意的为你做到极致,为你未来操心筹谋,你怎么忍心不顺着他。
凤如青老老实实的跟在施子真身后,三人御剑乘云飞出很远,几乎要到达天裂之处,才在一处山林中停下。
林中有个十分简陋的木屋,凤如青下了佩剑之后站在木屋前面的一片空地之上,施子真与泰安神君处处设下结界,重重交叠,凤如青也会,便帮着两人一起设阵。
待到阵法设置好,凤如青被施子真安置在一处生门阵阵眼之中,泰安神君站在她身侧,而施子真带着束缚在灵力当中的双姻草,站在另一处生门阵眼中。
阵法完全开启之时,凤如青还好奇这双姻草当真这般厉害,她倒要看看如何塑身,结果白光如日落在眼前,她有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什么都看不到。
待到她勉强适应,忍着双目的灼痛睁开眼睛,便见灵流环绕在施子真的周身,他便如同那落在眼前的烈阳,长发与长袍被托起,冶丽的眉目蕴着一团柔和的白光,神情是她从未见在他身上见过的静穆。
身侧泰安神君见她睁眼,便声音急道,“闭眼!”
凤如青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却被蛊惑一般的忍不住睁开一条缝隙。
阵法金光与阳光撞在一处,将这一方小天地映照得斑斓刺目,施子真周身的灵流开始朝着双姻草流动,将那已经开花结果的双姻草,整个裹在其中。
很快,那双姻草的果子落在了阵眼之中,凤如青感觉到一阵拉扯之感,愕然地睁大眼睛,发现自己的魂体开始化为如灵流一样的金光,朝着落在地上的果子流去。
果子很快开裂,如脱壳的小鸡一般,一个巴掌大的孩童滚在地上。
凤如青瞪大眼,看着那孩童光着屁股在地上滚了一圈,接着抓住了施子真的袍子,她竟然转眼之间便能够坐起来。
凤如青自双足开始逐渐化为金光朝着那孩童流动,那孩童抓着施子真的袍子站起来,开始一点点的长大,直至能够够到他的腰带,他的手臂,他的肩头。
生门阵的两侧,是泰安神君在分化凤如青的魂体,施子真再以灵力塑成凤如青的身体,并蒂莲花,本生同根,生门阵法,身魂合一。
凤如青有短暂的时间失去了意识,再度清醒时,她猛地睁开眼,却感到身上沉重无比,连眼皮都难以撑开。
凤如青勉力睁开双眼,只一条十分细的缝隙,她站在了施子真的对面,整个人都在朝下坠,她看到施子真眉心的那团灵光,映在他的眉目之间,是一朵莲花的模样。
纯白色,流转着淡淡金光,莲瓣重重绽开,纯净无暇。
啊……原来施子真真的不是人,他的本体是白莲花。
凤如青昏死之前,脑中只有这一句感叹。
她朝着施子真的方向软绵绵地倒下,施子真一手托住她,自储物袋中取出了衣袍裹住了她,将她缠紧,然后兜抱起来。
“我来吧,”泰安神君朝着施子真伸手,“你消耗太过了,需尽快调息,仙骨已经出现裂痕,不得轻忽!”
施子真却没有把凤如青交给泰安神君,而是收了生门阵之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凤如青赤着的双足从衣袍之下露出,莹白如玉,如新生儿一般,施子真用袍袖将其遮盖得严严实实,抱着她走了一步,脚步一踉跄,泰安神君忙上前去扶,施子真却侧身躲了下。
“你……”泰安神君站在了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施子真。
他想说,你虚弱至此,都不愿把她交给我带进屋子,如此这般,当真只是将她当成好徒儿吗?
可他知道说了,施子真定然是要发火,要赶他走,他不容得自己说凤如青半点不好,而这时候施子真仙骨因为剧烈的消耗已经开裂,他不能离开。
于是泰安神君只好跟在施子真身后,看着他抱着凤如青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小木屋,将她放在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