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
她倒要看看,这生机和归处到底是何人在受益,这世间谁人敢动用她以功德换来的生机气运,害她的小公子。
“妹妹,快跑——”地上的修士声嘶力竭,泣血哀嚎。
来者不知何人,可他身为修士,褫夺他人生机为本该死去的妹妹续命,有这一天,他其实并不意外。
只可怜了他的妹妹……
“妹妹……快跑……”
“跑?”凤如青声音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大步跨过地上的修士,进了岑商隔壁的房间,床上掀开被子准备下地的消瘦女子,正是这生机温养的源头。
凤如青身为鬼王,一眼便看出她早该是已死之人,她只是站在床边,这女子便已经如那修士一般瑟瑟发抖,胸腔闷痛地趴在了床上。
凤如青不关心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只看了吓到不断尖叫的女子片刻,堪称温柔地问,“你可知你哥哥害人为你续命?”
女子嗓子发出赫赫的声音,抖若筛糠。
凤如青等了一息,便骤然间声色俱厉,“你可知!”
“知……”女子的回答与喉间热血一同吐出。
凤如青轻笑一声,“明知夺人生机,却还安然受之,魂飞魄散太便宜你们了。”
凤如青说,“我乃黄泉鬼王,判你兄妹二人……下入阿鼻地狱,永世经历最撕心裂肺的痛苦,循环往复不得超生!”
凤如青话音一落,屋子里的鬼气,骤然间浓重得爬满所有地方,冰寒刺骨的煞气令人简直无法呼吸。
而在这兄妹二人的尖叫中,无数双阿鼻地狱的恶鬼之手,自地板床榻伸出,抓住了新鲜的血手,尖啸着狂欢着将两个人连人带魂的全部拉入了地下。
待到恶鬼带着他们的新鲜食物缩回地狱,凤如青一扬手,所有阵法轰然碎裂,卷着鬼气一同没入凤如青身体。
怀璧其罪,是她给了岑商价值连城的碧玉,却没有好好的看顾他,又让他受了这样的苦。
凤如青对于她的小公子总是格外的怜惜,就如同怜惜曾经软弱无能的自己。
她缓步走到了已经解开束缚的岑商身边,他许是脱力,一动未动,只是那双眼在一错不错地看着凤如青,其中含着无限的渴望。
凤如青伸手摸上他溃脓的侧脸,眼中满是疼惜。
片刻之后,她拉着岑商的领子将他整个拎起来,扛在肩膀上,而后径直闪身出了这间屋子。
她找了客栈,雇了两个手脚算轻的男子将岑商洗刷干净,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袍,而后喂他喝了参汤补药,阵法的效用一消失,他便恢复了些许,喝了两碗粥。
客栈中,凤如青与他对坐在桌边,伸手碰他清理过的脸,他微微侧头去躲,凤如青便捏住他的下巴。
“不问我是谁?”凤如青问他。
“黄泉鬼王。”岑商虽然虚弱,但他之前看到了她处置那两个人,也听到了她说的。
凤如青顿了顿,神色奇异,小公子还真是无论转生多少次都一样胆子大得包天。
“不怕?”凤如青忍不住又问。
岑商看着凤如青,慢慢摇头,“你救了我。”
初遇之时也是,救了他,他便不怕她那种鬼样子。
凤如青忍不住笑了下,但很快,便从怀中摸出个小瓶子,这是前些时间在天界于风雪那里坑来的人鱼族秘药,她还想着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个不时之需,这么快就来了。
她对他说,“给你涂这个,能够治好你的脸,还有你体内的伤,但是不是白给你的,过段时日,我有事要你办。”
岑商看着凤如青手中的小瓶子,眼中爆出了强烈的光芒,水雾逐渐凝聚,他很快坚定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凤如青笑了笑,“放心,不让你豁出命,我要引一些十分强悍的魔兽去一个地方,在这里路过路途较近。你是这城中郡王,无论用什么办法,在魔兽过境之时,你要负责将百姓暂时安置到别处。”
岑商使劲点头,凤如青便将小瓶子推开,倒出秘药,将其一点点的涂在岑商的脸上。
屋子里烛光跳动,两个凑得极近的人影映在窗户上,活像是在相拥着辗转深吻。
隐匿身形幻化成他人模样的宿深,就站在这客栈的窗外,静静地看着窗户上映出的人影。
他没有勇气去以妖力一探究竟,没有勇气去质问打断,他知道自己对于凤如青来说根本不重要,只是个消遣的玩意而已。
繁星映着他面上爬过的湿凉,宿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不详的血色。
喜欢一个人太苦了,尤其是他喜欢的,是不肯为谁停留的人。
宿深抱着寒凉入骨的夜风,心却在一片炙热当中融为灰烬。
凤如青给岑商涂过喂过了人鱼族秘药,又仔细地和他说了关于百姓安置的问题。两个人聊的不久,岑商照过镜子之后,便无论凤如青说什么,都只会点头了。
“关于安置百姓的需求你可以提,”凤如青说,“我想办法。”
岑商却道,“我有办法,我可以飞鸽传书去求我兄长,他会帮忙。”
凤如青没有怀疑,没有人褫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