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血来锁住龙脉,以防龙脉游走。
上边的宫殿只要有半数缺憾,那么秦川就自由了。
有焦糊的气味从四面传来,秦川搓着手,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帝屋扫了一圈这昏暗的地底,一如他睡前时的模样,分毫未变。
能出去也挺好的,帝屋想,一直呆在这里就一直没有希望,若是能外出四处走一走,也许能撞个机缘出来。
但他到底是高看了秦川。
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秦川的运气有多差。
差到刚从烧掉了一半的宫殿底下跑出来,还没走出三里地就又被人类的修行者逮到了。
秦川被关进了小黑屋,靠着大木墩,两眼满是泪光,噫噫呜呜的好不可怜。
饶是帝屋也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端详了一番这因为匆忙而显得粗陋的法阵,凭自己艹天日地多年的经验,找到了法阵的生门。
帝屋清了清自己并不存在的嗓子,说道:“坎位踏三步。”
正在噫噫呜呜的秦川一愣,扭头看了看被他靠着的大木墩,木愣愣地喊道:“帝屋?”
“对,你听我的,带你出去。”帝屋应了一声,重复道,“坎位踏三步。”
“?”秦川吸着鼻子,“什么意思啊?”
“……”帝屋深吸口气,从头开始给秦川讲阵法基础。
过了几个时辰,龙脉扛着帝屋逃出生天,就好像满腔委屈有了依仗一样,秦川从之前的小声呜咽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
“呜哇啊啊啊帝屋,你怎么才醒呜呜呜……”秦川一边跑一边哭,“我给你带的糖糕全都坏了!糖糕很好吃的!呜呜我、嗝、我带你找个地方吃。”
帝屋在龙背上感受着秦川顺着山势水路游走的线路,慢腾腾地问道:“你有钱?”
秦川一边哭一边问:“钱是什么?”
“……”
帝屋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这一次在外边一起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秦川也终于发现了帝屋这个样子是根本没办法吃东西的。
于是他总是带着帝屋上没有人的山里去,做贼一样左顾右盼确定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然后把帝屋从土里搬出来晒晒太阳。
帝屋时醒时睡,偶尔兴致来了会主动跟秦川说上一两句。
“你为什么化形成幼崽的样子?”帝屋问。
秦川晒着太阳晃着脑袋,说道:“我看妖怪和人类普遍对幼崽很好啊——特殊时期除外。”
所以也想有谁能对他好。
但显然,身为龙脉的秦川是没有这个福分的。
不被抓走镇压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有的时候秦川也会问帝屋:“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帝屋一直都没有回答他,直到他有一次睡醒了,发现秦川又被人类抓住了,才恶狠狠地答道:“你为什么被抓,我就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秦川已经被抓了几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帝屋醒过来,听他这么一说,就叹气:“人类好坏哦。”
“妖怪也一样。”帝屋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试图找出路。
秦川这个小智障法阵百教不会,蠢到帝屋都觉得秦川是不是在演他。
直到秦川跑多少次被逮多少次,帝屋终于意识到不是秦川蠢,而是他天命如此。
没见过倒霉成这样的妖怪,帝屋想。
倒霉成这样,除了天命这个解释之外,哪还能找到别的理由。
帝屋再一次醒过来,丝毫不意外的看到秦川又被抓了。
这个已经变成少年模样的小智障撑着脸,老气横秋地叹气:“人类……真的好坏哦!”
帝屋面无表情试图寻求解决方法,想来想去说道:“那我们去妖怪那边。”
龙脉穿行三界是不需要通过通道的。
秦川高兴的甩甩尾巴,觉得可以。
结果刚到大荒,他就差点暴毙当场,还险些步了帝屋的后尘,被剥皮拆骨分而食之。
秦川吓得大哭着跑了,准备躲进祖龙龙脉里规规矩矩待个几百年再也不出去,结果刚接近祖龙龙脉,就跟另外两条走脉迎面撞上了头。
——直接把帝屋的三魂给撞一块儿了。
终于有了帝屋之外的同伴,秦川兴奋得不得了,天天粘着他们,死缠着另外两条走脉不放。
从别的残魂里传递而来的记忆远不如跟秦川相处来得丰富,另外两道龙脉稳如山岳沉默寡言,更不像秦川一道走一步倒霉三步,这么几千年下来竟然也没多少印象深刻的事情。
倒是跟秦川呆一起,天天都跟生存挑战似的相当的刺激。
另外两道龙脉大约是没见过秦川这种粘人精,被缠着走不了,干脆也就不走了,蹲在祖龙龙脉附近,开了个洞府,守着帝屋休养恢复,天天聊天打屁,偶尔上人类镇子里走一圈,搜罗些吃食和别的什么玩意。
再后来……
再后来帝屋觉得自己可以搞事情了,就干脆掀掉了牌桌,拍拍屁股报仇去了。
之后的事情并不为许多人所知。
帝屋在中原花了五百多年修复神魂和力量,好不容易在中原利用帝休留下来的那个组织攒够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