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却。
阳光重新铺洒在山林间,林木几乎可以听见草木愉悦的欢呼声。
聂深揣着手机,被晏玄景直接从雾气里揪了出来。
狐狸精慢条斯理的收回手,对于从晏归那里新学来的小把戏相当的满意。
聂深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将手机交给了小姑娘,看了看坐成半个圈的这三个人,迟疑了一下,上前去把缺少的一边给补上了。
山神挣扎着醒过来,看着眼前这几位,茫然了两秒,一拍手:“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我们不是来打牌的。”林木也挺晏玄景说过山神的癖好,率先开口说道,“我们来做定时调研。”
山神恍恍惚惚的回过了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嘀嘀咕咕的接过对方手里的档案和笔,开始回忆起来。
林木看着那边正在跟山神核对情况的小姑娘,往晏玄景身边挪了挪,凑到他耳边小小声的说明了一下聂深回想起了一些东西的事情。
林木说道:“刚刚我们联系上鸾凤了。”
聂深坐在一边发呆,听到他们对话里提及自己了,才缓缓回过神来,将目光看向了晏玄景和林木。
“鸾凤约了我过两天见面。”聂深说。
“在哪见?”
“就在这里。”聂深说完又闭上了嘴,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微微皱着眉,试图从她身上想起点什么来。
等到山神跟小姑娘核对结束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有山神帮衬的效率非常高,哪怕是提起要去现场看一看,山神也能直接带着她瞬间到达地点,再用仪器一查,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种调研本来是计划一到两个星期才会完成的,现在一整天下来就结束了,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小姑娘看着手上的档案,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可以给自己偷偷放个假。
几个非人类把小姑娘送到了市区里,提醒道:“鸾凤过两天会过来。”
“哎?好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走在他们后边的聂深,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咬牙,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形状的挂坠,大步走到聂深面前。
聂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又觉得这种退缩行为相当丢脸,于是停住了脚步。
小姑娘把那个挂坠给了他,闷闷地说道:“给你。”
聂深接过了挂坠,一抬眼就看到小姑娘转头快步跑着离开了。
林木看了一眼对于人家小姑娘的举动毫无波动,只是低头自顾自的翻看着手里那个挂坠的聂深,上前去告诉他把这个挂坠的扣子打开。
聂深点了点头,跟在林木他们背后回到了院子,他留在院子外边,看着手里的挂坠,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拉开扣子,把那个小小的本子打开。
一幅庞大的画卷骤然在他眼前展开。
水泽与天幕都是碧青的颜色,阳光落在水雾之上晕出数道巨大的彩色霞光,草木隐约可见,池底静静的燃烧着一些本该与水不容的鲜红火焰。
还有鹤与鹭鸟站在沼泽边悠然昂首,诸多水鸟停在水边的芦苇地里,将头埋进羽翅之中安静的休憩。
鸾凤展翅擦过水泽之上的天际,成为这一片通透如同翡翠一般的梦泽之中最为艳丽的颜色。
更近处的大泽边上,芦苇与浅浅的灌木茂盛肆意的生长,那里有一个残破的渡口。
渡口上站着一道身影。
她长发如瀑,披着白雾,微微仰起头看着擦过天际的鸾凤,面目模糊,几乎与这一片如画般的梦泽糅成一体。
聂深怔愣的看着这幅画面发起了呆,直到林木左手一只布偶猫右手一只小狐狸,头上还挂着一条龙跑出来,他才倏然合上了那个挂坠。
林木把聂深说的关于帝屋那点怨气的事情告诉了他爸爸和晏归,顺便也拨通了帝屋的电话,同时告诉了他。
晏归毫不顾忌形象的舔着爪子,问聂深:“跟你确认一下,你记得你是怎么跟帝屋搅上的吗?”
秦川生气的翘起了尾巴:“什么叫搅上!你有没有好好学过语文!”
“闭嘴。”晏归一爪子把他从林木脑袋上扇了下去,转头看向了聂深。
聂深回忆了好一会儿:“是他找上我的。”
“他?主动找你?”晏归问。
聂深点了点头:“我从昆仑虚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问我想不想去见天帝,说他可以帮我,然后我顺着指引,找到了帝屋。”
准确来讲,是帝屋的力量和怨气。
晏归掐着自己的小爪爪,煞有其事:“哎,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八成是怨气这么多年下来,有灵了。”
帝休若有所察,说道:“他在找东西,发现大荒没有,所以想来中原。”
“在找帝屋本尊呗,他肯定恨死帝屋了。”晏归懒洋洋的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对林木手里的手机幸灾乐祸,“杀了你,他就是本尊。”
电话那头的帝屋十分冷静:“你帮我炸了他。”
晏归本身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如果怨气有灵了,那几乎就相当于是帝屋的半身。
这个概念就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