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来了,这会儿已经变回原型躺在地上团成了一个球,一动不动的。
林木走到他旁边,蹲下:“你在做什么?”
“在自闭。”大黑闷声闷气的说道。
林木看着团成团的狗子:“自闭什么啊?”
“老太太家人开始发讣告,准备葬礼的请柬了,没我的份。”大黑说着有点委屈,他抬头看向林木,然后卡了两秒,脑袋探过来嗅了嗅,“你怎么回事啊?妖气突然暴涨起来了,还挺好闻。”
“啊?”林木低头瞅瞅自己的双手,又嗅了嗅,“我感觉不出来。”
“你刚接触这边当然感觉不出来。”大黑说完,忍不住更加凑近了几分,使劲嗅了嗅,然后脑子一懵,软绵绵的瘫了下来。
那是一种令人极度舒适的滋味,就像是在柔软绒毯的包裹下慵懒的躺在了温暖的阳光中。
有青草与花的香气,有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远处似有环佩叮咚,有流水清凌凌的淌过,还有隐隐约约的丝竹乐声,合着美妙的吟唱遥遥的随着风传过来。
这滋味舒服美妙得令狗子忍不住想要翻出肚皮,用最柔软脆弱的地方拥抱这个美好的世界。
这份感觉来得过于突兀凶猛,大黑距离林木很近,这股气息劈头盖脸的蒙下来,让大黑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微微眯起眼,整只狗浑身上下每一根毛都写着爽字,甚至还翻出了肚皮。
活像是一只磕猫薄荷磕嗨了的猫,一副爽到升天的样子。
这样子有点眼熟。
就好像在林木看的那幅画卷里,四仰八叉的躺在帝休树荫底下的异兽。
——真的就跟磕猫薄荷磕嗨了的猫没什么两样。
大黑躺在地上,只觉得神清气爽的,什么自闭什么苦恼什么忧愁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心情明朗,世界一片美好。
但他的理智依然在,懒洋洋的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弄清楚自己的血脉了。”林木说道。
大黑来了兴趣:“哦?是什么?”
林木摇了摇头。
大黑懂了,估计是什么不适合说出来的血脉。
需要保密的血脉很多,就像是人参娃娃总是需要躲躲藏藏一样,很多妖怪的存在本身就会引来掠夺和杀戮,保密很正常。
大黑也不介意,在林木那股清冽妖气的影响下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欠,眼看着要到正式上班的时间了,刚准备变回人形,就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大黑抬头轻嗅:“人类的气味。”
林木点了点头,转头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生出了些许白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头发打理得很正气,十分温和儒雅,对林木微笑了一下,问道:“您好,请问大黑先生在吗?”
有了昨天那个妇人的前车之鉴,林木也意识到有些人类很清楚妖怪的存在。
他点了点头,让开了门:“在的。”
中年男人抬脚走进这间办公室,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最终目光跟趴在地上的大黑狗对上了视线。
他脸上的笑容一滞,显出了几分惊愕的神情,连声音都提高了,有些变形:“大黑?!”
大黑狗“汪”了一声,没有开口说话。
中年男人愣了许久,长长的呼出口气来,转头看向了林木,迟疑着说道:“我母亲前天去世,昨晚来了我的梦里,告诉我要来这里找大黑,好好感谢他……它。”
林木眨了眨眼,意识到眼前这人恐怕是救下了大黑的那位老太太的儿子。
怪不得大黑不说话了。
“我们这里的话,就这一个大黑。”林木说道。
“……”中年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大黑,半晌,有些恍惚的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下午家母出殡。”
林木看了看大黑。
大黑冲他叫了一声,转头从柜子里叼出了牵引绳,冲着林木尾巴摇得像个电风扇。
“……”
林木把门带上,带着翘班的罪恶感,牵着狗,跟着中年男人前往了他们家里。
来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的人不少,气氛有些沉闷。
林木站在门口,把牵引绳交给了老太太的儿子,自己则站在门外,并不进去。
他始终不太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总让他想起走时孤零零的妈妈。
林木在外边找了个花坛坐下,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听到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来,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向他走过来,正是他刚刚发消息过去询问妈妈参与的项目的那位导师。
也是时常照顾他生意的一位老人,人很好。
“谭老师?”林木站起身来,“您怎么在这儿?”
“走的这老太太是我同学。”老人说道,拉着林木的手往旁边走,“正好我有点事要找你。”
“什么事啊?”林木问道。
“你不是挺会侍弄花花草草的吗?”老人拍了拍林木的头,“给你介绍个大客户。”
一老一少说话间,走到了房子门口,那里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生得很高,一手插在兜里,叼着烟,微微垂着眼似乎在发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