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地睁开双眼,先是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罗刹冲破牢笼的一幕,她甩了甩脑袋,试图甩掉这一段肮脏恶心的记忆。
就在她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抚上她的额头。
“阿稚,你在干嘛?”身边传来柔和清冽的少年声音。
白稚烦躁不安的心顿时宁静了下来。
“……季月。”她侧过脸,望向坐在床边的少年。
季月笑了一下,俯身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你睡了好久。”
白稚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是吗?有多久?”
季月歪头想了想:“三天吧。”
什么?!她居然睡了足足三天?
白稚顿时清醒了过来,她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可怜的季月猝不及防,脑袋被她狠狠撞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我撞伤?”白稚吓得连忙道歉,伸手便要摸上季月的额头。
季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点疼。”
白稚:“那……我帮你揉揉?”
“嗯。”季月的睫毛轻轻眨动,眼睛却一直没有看向白稚。
白稚:“………”
怎么回事,季月干嘛一直不看她?
难道她现在……很丑吗?!
白稚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还没有变回人形,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白皙纤细,干净得不得了。别说指缝了,连指甲缝里都没有一点残留的血迹,像是被人仔仔细细地清洗过一样。
是苏木瑶帮她洗的吗?
这个猜测在白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她便放心地放下手。
什么嘛,她现在还是人类的样子呀。那季月干嘛躲躲闪闪,看这看那,就是不看她?
白稚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脸,抬眸看到季月微肿的额头,这才将刚才的疑惑丢到一边。她伸出手指,轻轻抚上肿起的地方,一边缓慢地揉摸,一边柔声问季月:“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季月依然垂着眼眸,低声应道:“好多了。”
白稚:“???”
……怎么回事呀今天?是她的脸很奇怪吗?
白稚正要忍不住询问季月,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草,是谁这么没素质?进来之前就不能先敲门吗?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某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依旧充满了令人熟悉的欠揍感。
白稚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我当是谁这么没素质呢,原来是你啊。”
“你说谁没素质?!”站在门边的唐映顿时暴跳如雷。
“你啊。”白稚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唐映气得咬牙切齿,但碍于苏木瑶就在身边,他也不好对白稚做什么,只好默默捏紧拳头,极力忍耐。
“小白,你终于醒了!”
接下来就是苏木瑶的抱头痛哭环节了。她像往常一样直直地冲到白稚床边,起初季月还不乐意让开,但白稚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和苏木瑶计较,他只能阴着脸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那还是苏木瑶买给他的。
苏木瑶抱着白稚的腰嘤嘤直哭,眼泪将白稚的衣服都沾湿了。她似乎全然忘了白稚是罗刹这件事,抱着她就不肯撒手:“呜呜呜小白,你睡了好久啊,我们也不敢找大夫来替你诊断,只能就这么干等着……”
看来这个傻妞还没有忘记她是罗刹这件事。
白稚顺手擦去苏木瑶脸上的泪水,好笑地问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睡着了而已。”
苏木瑶弱弱地抽泣:“可、可是,你的身上都是血……”
“那都是别人的血啦。”白稚柔声安慰她。
苏木瑶只觉得今天的白稚比以往还要温柔纤弱,倒显得她像一个求关爱的小孩子一样,她顿时忍不住小脸一红。
“对了,念容姐姐呢?”白稚探头向门边望去,却只看到唐映一个人臭着脸站在那里。
殷念容,魏离都不在。
还有姜霰雪,他也没有出现。
“他说他不想和官兵打交道,就先行离开了。”苏木瑶揉揉发红的眼睛,慢慢坐直身体。
“喔……那其他人呢?”白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殷念容没有乘人之危,杀了她和季月。这是否说明,在他的眼里,他们已经不再只是该死的罗刹了呢?
真希望还能再见到他啊。
苏木瑶一五一十道:“魏离还在琢磨香蚀草的配方,这几天都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姜兄本来是和我们一起等你醒来的,但他的师父突然飞鸽传书,他就临时出去了。”
白稚:原来是这样。
看来以香蚀草为原料的毒药还没有研制出来,真是可喜可贺。
“对了,还有一个人也来找过你。”苏木瑶忽然竖起一根手指,紧张地说,“那个人说他叫燕七,是来支付酬金的,还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转交给你,然后就走了。”
“燕七?他也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