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css=tent_ul>
韦训向来溺爱韦瑾,所以韦瑾在自己父亲面前没有此时一般做儿子的战战兢兢,要自如的多。轻松道:“和伯父联络父亲,儿子倒是不奇怪...儿子往常在同辈中厮混,其中党派之分倒是没有朝堂上那般分明,有些话自然就露出来了。”
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打交道的圈子,年轻一辈有年轻一辈的交际。虽说在这个时代,家世出身这个壁垒要比年龄辈分这种代沟顽固的多,但代沟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方面资历深厚的老一辈地位高得多,地位不同本来就弄不到一起去,另一方面,也是年轻人确实不爱听长辈的。
自己舒舒服服的不好吗,非要找着人来管自己?
韦瑾也是有一些朋友的,而相较于父辈祖辈们交际的派系属性明显,他们虽然也讲究这些,但也有些‘漏网之鱼’。比如韦瑾认识的人就不少汝颍势族子弟,其中家里站队属于袁党的有,不属于袁党的也有。
很多事情,父辈那里还没有得到确认,他们‘春江水暖鸭先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事实上,如果不是好朋友和延外放到南豫州为官了,他甚至可以不用等到这时候再说话。等到父亲韦训这里都感受到了什么再说,只能是印证了他的感觉。如果有和延在,那就不会是感觉了...以他和和延的私交来说,他是很有信心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韦训也没有格外端着,终于叹了口气道:“谁也没想到袁承志就是这般人物...难怪人说世无豪杰,使小子成名呢!过去在北边儿,也没见过这般货色!上位便上位,自己坐了天下就自己坐了天下——大丈夫,既然敢做,还不敢当吗?”
语气可以说是非常埋怨和看不起了。
如今南北都乱的很,这种下克上上位的一回生二回熟,看客们都熟悉了!尴尬是有点儿尴尬,但只要自己保持镇定,不那么尴尬,场面还是能圆回去的,偏偏袁继不能做到这点,这就难受了。
袁继对自己得位不正这件事非常敏感,是让很多人不安的。其实这年头一股势力、一个政权不稳定是很常见的,其中也不乏下属反噬了主人上位。这种情况下,新势力和旧势力根本没法很清楚地做分割。
彼此纠缠,分不清的!
这个时候聪明一点儿,就该装聋作哑!哪怕有些人是必须处理的,也要讲究边界,谨防将事情扩大化...扩大一时爽,实际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
在权力不稳的时候就搞得下面人人自危,这是刀尖上舞蹈,一个不好就要将自己玩进去——如果是外界有威胁的时候做这种事,就更是如此了。
韦训自己也没有因为一个韦太后就和人死磕的意思,然而袁党对他的不怀好意是他想忽视都不能的...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自保,让袁继完蛋最后,只要袁继完蛋,他自然就无事了。只是做这样的事向来有风险,如果可以,他平常都是避免这种风险的!
然而如今却是躲不开了...所以他对此怨恨极深。
“其实父亲也不必如此忧虑,袁丞相犯众怒越是严重,就越是有人要叫他死。”韦瑾的胆子向来很大,这个时候也是语出惊人:“如今不就是这样,原来只是观风向的,也对他心有不满了...话说,袁丞相难道真觉得他有如今凭的是才能过人?”
这是韦瑾的嘲讽。
袁继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让原本的中间派对他不满,本来这年头真正‘忠君爱国’的就不多,羊家也不是什么有恩德的主家,真的换了,很多人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不就是换个主君侍奉么,简单啊!
然而,袁继这么搞,就是让这些人渐渐偏向反他了。如今这局面,原来不是袁党的,个个都有风险。哪怕自己风险不是那么大,谁又没有几个亲朋故旧呢?世家大族至今彼此牵连,好大一张网呢!
将自己的朋友搞得少少的,将自己的敌人搞得多多的...这一波反向操作,令人窒息啊!
至于韦瑾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确:袁继之所以能上位,靠的是家世给力,周围的人捧他,是典型的花花轿子众人抬的结果。若要说能力,他就是中人之姿!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当年顶住压力做了南渡第一功臣,然而也仅此而已,他之后很多时候就是在吃这份功劳的老本。
一个靠大家抬举,积累人望上位的,这样自毁长城,让自己的支持者越来越少,这不是傻么!
“其实也不是我们这位陛下不清楚。”韦训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公道话,眯了眯眼道:“身处他那个位置,很多声音是听不到的,然后所闻所见又是旁人精心设计的结果,判断出错不奇怪。”
要不人家说‘旁观者清’,一盘棋尚且如此,何况是在千里江山上挥斥方遒!
发生在韦家内室之中的对话并非孤例,在袁继越来越不得人心的当下,只要不是袁党,大多都有类似的盘算。只是将这种盘算催发起来还需要一些契机,而很多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契机来的如此之快。
随着许盈破李鸿祖部的消息传入建邺,不过两日,许盈的讨袁大军已经逼近——这本身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李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