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感不是没事找事做,也不是虚伪!而是人类为了维持美好社会所需要的!
孟子的‘君子远庖厨’也不是为了保护动物,他个人更不是动物保护主义的先驱...他提出这点也只是为了保护‘君子’的心灵!
裴庆现在却是不愿意许盈君子远庖厨了!他非要许盈去看、去仔细看这个这个世界到底糟糕到了什么地步!他得明白,他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然后就能不去细思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
这是他要面对的世界...这也是他的‘责任’!
裴庆要将这个责任强加给许盈,在这件事上,他知道自己是卑鄙又自私的!但他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他相信许盈是有能力结束这一切的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只要能做到这个,裴庆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
执念多年,这已经是他的心魔了。
羊琮看着这样的裴庆,忽然发现这个当年和他一起长大的少年,曾经青春正好、生机勃勃的样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一个执拗、偏执,甚至会让人觉得古怪的灵魂,他明明年纪不算大,但两鬓已经能见到一些白霜...何至于此啊!
世事与内心的双重煎熬,将他磨损成了这幅样子!
如此,羊琮还能说出什么呢?
不一会儿,许盈被请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罗真和蔡弘毅。
许盈咳嗽了两声,向羊琮和裴庆行礼,然后才道:“老师寻我有何事?”
“无事便不能让玉郎你来了?”裴庆笑
了笑,让许盈和罗真、蔡弘毅都坐下:“只是见你这些日子连马车都不出,想让你出来吹吹风...一般医者见人风寒,只会让人避风,却不知道真的闷的厉害了,还要加重病情!”
许盈这两天受了点风寒,并不严重,就是时不时咳嗽。
对于裴庆的说法,许盈是相信的,病人住的环境也要注意通风来着...但裴庆的话许盈并不相信。
马车里的环境并不封闭,反而是外面营地周围有三三两两的流民,总是烧着几堆火用于取暖或者煮水。他们寻不到正经的柴火,只能用细细的枯枝,甚至枯草之类焚烧,这种情况下外面的空气状况真不怎么好,还不如不出来。
然而看破不说破,许盈并没有点破这一点,更没有问裴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人已经在外面了,再躲也躲不开了,许盈只能看着营地外围的那些流民——许盈他们人多,营地也大,远远的看不清楚这些流民在做什么,但是他们的生活状态是感受的到的。
这些流民很多,羊琮身边的亲兵和许家的部曲也都很警惕。虽然这些流民看起来是一盘散沙,而且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最多就是能冲击一下那种有两三辆马车的、同样也是南渡之人的富人。
但总归不能不防。
南渡之人成分其实很复杂,其中也不乏富贵之人。眼下北方情况乱成了那样,许多乡梓已经毁于战火,或者即将毁于战火的有钱人,也敏锐地意识到了留下来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高门大户都不一定能存活,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种家里有些家底的,其实一路一来并没有真的冻到饿到,但显然受惊不轻,此时只愿意跟着许盈他们这一行大部队走...他们看出许盈他们一行也是建邺的方向,此时跟着走也是求一个庇护。
倒不是说指望遇到什么事了,那些亲兵、部曲会保他们。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多了,聚在一起能够互相支援,不至于让一些被逼上绝路的人一拥而上。许盈这一行在这里,更像是一个闪亮的‘旗帜’。
即使是这些富人,他们的状态也是浑浑噩噩的,仿佛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许盈觉得裴庆可能是想让自己看看外面的情况,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
他扫了营地外一圈,然后重新低下了头,心里倒没有变得更沉重...其实这些日子他就算是躲在马车上,该看到的、该听到的也都看到了、听到了。
气氛有些沉重,罗真左看看右看看,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装起了不存在。
倒是蔡弘毅想要说什么,但还没开口,他们营地附近就爆发出了一阵混乱声响。所有人,包括闭上眼睛的罗真,一下都看了过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