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正事儿比小师叔还重要吗?
想到躺在床上依然昏睡不醒的常清静,孟玉琼微微一愣。
他不好问出口,也知道自己心底这想法有点儿难为人,只好微微苦笑。
桃桃可能也觉得有点儿,便低下眼问:“玉真大哥呢?玉真大哥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孟玉琼就头疼:“玉真已经把自己锁屋里好几天了,谁喊都不出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迢之和常清静之间有古怪。
在常清静弑师叛道这事没弄明白前,估计他是不会出来的。
“桃桃,”思来想去,孟玉琼还是迟疑地开了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小师叔他说的。”
话题终于还是绕到这个了。
宁桃浑身一僵,又缓缓放松了身子,握紧了面前的茶杯。
面色复杂,诚实地说:“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眼下要如何面对常清静,桃桃犹豫地想。
之前在天上,她喊小青椒,不管是出自有意还是无意,目的都是为了催化这份战友情,一起去干翻谢迢之。
等到这一切结束了,她又迟疑了。
她现在对常清静的感情特别复杂,复杂到宁桃自己都糊涂了。
他又救了她。
于情于理,她都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和慰问。
桃桃顿了顿,还是低声说:“你让他好好养伤。”
孟玉琼笑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
桃桃又是一愣,心里五味杂陈,又憋出几个字。
“你让他,好好和蜀山解释,别赌气,别一个人承担。”
孟玉琼道:“好,然后呢?”
“你让他,好好吃饭,我看他瘦了挺多的。”
孟玉琼道:“好。”
“你让他,多穿点儿衣服,蜀山很冷,不多穿点儿,他这伤势以后容易得风寒。”
一个循循善诱,一个磕磕绊绊地说。
不知不觉间,也积攒了一箩筐的话。
其实桃桃也没什么话可说,到了这个地步,她发现,她和常清静之间竟然尴尬到了这个地步。
翻来覆去的,说的都是些客气的场面话。
最后,桃桃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摸出那至桃花簪。
孟玉琼一愣:“这是……”
桃桃把桃花簪推到了孟玉琼面前。
“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宁桃轻声道,“我用不着这个。”
孟玉琼脸上的笑意淡去了几分,摇了摇头,神情肃然,“桃子,这个恐怕不行。这个……好歹是小师叔给你的生辰礼物,也是他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
桃桃也很固执:“你帮我还给他,我生辰已经过了,而且我平常也用不上这个。”
她心里也很乱,一闭上眼,就是常清静流着血泪的模样。
这发簪里的东西太沉重了,她不敢要。
她害怕,她每天对着这根发簪,朝夕相处,时间久了,有些东西就由不得她了。
孟玉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脾气的青年到底还是尊重了她本人的意思,收了下来。
宁桃一直等到常清静醒来,得知他醒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和张琼思他们一道儿下了山。
“桃子,你真不去看看常清静呀。”小扬子问她。
“走吧。”桃桃摇摇头说,“我们是去给梅先生帮忙的,梅先生还等着我们呢。”
孟玉琼这几天一直不合眼地照顾着常清静,他醒来的时候,他正守在他床边。
“小师叔,你醒了。”
常清静睁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虚空看了一会儿,面色很是虚弱苍白。
孟玉琼没吭声,看着常清静偏头看向他身后,像是想要找什么。
他身后什么也没。
常清静目光一眨,又收敛了所有情绪,眼里怔然又好似失落,不说话了。
孟玉琼看了出来:“桃子已经走了,看你醒过来了,她就走了。”
常清静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孟玉琼顿了顿道:“桃子有话要我带给你。”
常清静瞳孔微睁,他问:“……是什么?”
十多天没张过嘴,常清静嗓音嘶哑,像是能渗出血来。
孟玉琼:“她说,让你好好养伤。”
常清静很轻地说:“……好。”
“她说,让你好好和蜀山解释,别赌气,别一个人承担。”
常清静道:“好。”
“她说,让你好好吃饭,她看你瘦了很多。”
常清静道:“好。”
“她说,让你多穿点儿衣服,蜀山很冷,不多穿点儿你这伤势以后容易得风寒。”
常清静道:“好。”
孟玉琼每说一句,常清静便说一声好。
仿佛是透过他,隔着时空与宁桃在对话。
宁桃说得没错,常清静确实瘦了很多,青年瘦骨嶙峋,眉眼低垂,少了点儿锐气,两颊泛着高热的嫣红,吐息间好像都是热的。
孟玉琼:“……她让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常清静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