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俩小孩睡觉。
卧室有脂粉香,还有周桂香的味道,贺清溪本想醒来就把卧室收拾一下,发现两小儿的手冰凉,贺清溪也没心情管香不香的了。
翌日,贺清溪睁开眼摸摸俩孩子的额头没发热,放心下来就出去喊张魁。
“主人,相公买菜去了。”女昆仑奴,张魁的妻子张惠从灶房里出来说道。
贺清溪以前身体不好,买菜这种体力活都是张魁去。张魁把菜买回来,给自己起名张惠的女昆仑奴洗和切。贺清溪只需炒一会儿,放一点调料便可。然而,每次贺清溪都累得气喘吁吁。
小饭馆的生意不死不活的时候,周桂香名曰她得带孩子,都不进前面的灶房。小饭馆赚到钱,周桂香以店里生意好,担心累着贺清溪为由,提出帮贺清溪炒菜。
以前的贺清溪认为周桂香心向娘家人,也不会把属于儿子的小饭馆以及食谱给娘家人,便教周桂香炒菜。
周桂香不是把菜炒咸了,就是把菜炒淡了。有时油多的像炸菜,有时油少的粘锅。几次下来,贺清溪还没开口,周桂香就先放弃了。
贺清溪身体不好,不知可以活多久,周桂香不行,他就教张魁,从煮粥开始。日后他一病不起,张魁和女昆仑奴张惠也能撑起小饭馆。
周桂香发现贺清溪教张魁,就让贺清溪教她兄长做菜。
张魁和昆仑奴张惠是贺家私产,贺清溪不怕二人学成后跑了,才敢教他们。他妻舅好吃懒做,贺清溪教会他,他极有可能转手把做法卖了,贺清溪纵然有十本食谱,也不会教那种人。
贺清溪想到食谱,转身回屋。
到门口贺清溪脚步一顿,朝东边喊,“大白!”
“大白还在睡觉,主人。”张惠答道。
贺清溪眉头微皱,“还在睡?”
真把自己当成猫了,昼伏夜出。
“你把它抱过来。”贺清溪道。
张惠:“奴婢不敢。它只让两位公子抱。”
“那你做饭去吧。我去叫它。”
贺清溪家的房子坐北朝南,后院正房宽三间,中间堂屋,西边是贺清溪和周桂香的卧室,东边是他父母的房子。父母病逝后,那间房就改成了小猫和小羊的卧室。
张魁给大白做个房子模样的小屋,放在小猫和小羊床边,大白很喜欢,春秋冬三季都睡在那个窝里。
贺清溪刚刚以为食谱在他房中,想到在儿子房里,便推开东边卧室的门,“大白,起了。”
室内一片寂静。
贺清溪走到床边蹲下去,拉开小房子的门,就看到大白把整个脑袋藏在腹部,“大白,帮我把食谱拿出来。”
“别吵!”
带有浓重鼻音的童音响起。贺清溪想笑,“埋在床下木板底下,你不帮我取出来,我得把木板拆开哦。木板拆开,屋里乌烟瘴气的,你可就没法再装睡喽。”
“人家没有装睡。”脑袋动一下,大白翻个身背对着贺清溪。
贺清溪莫名想起他师傅养的灵宠,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胖成球的狸猫,“小猫的束脩还差七两,笔墨纸砚每月需一两,加上咱们一家六口的花销,从现在到十一月,我每月都得赚三两。没有食谱,我每月至多赚二两。”
大白动了一下。
“是净赚,大白。”贺清溪补充一句。
大白翻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毛茸茸的小脸上全是怨气。
“红烧肉吃不吃?”贺清溪从记忆中得知大白最爱红烧肉,还是加了一点点糖的红烧肉,“你应当也看出来了,我的魂魄不凡,小小的法术就可以把猪肉皮上的毛清理的干干净净,也能掌握好火候,一定能把红烧肉做的肥而不腻,软而不柴。”
大白站起来,“人家不会隔空取物啊。”
“不会?”贺清溪惊讶,“你都会说话,怎么连隔空取物都不会?”
大白瘪瘪嘴,“你又没教我。”
“我——”贺清溪想说什么,见它一脸委屈,跟个孩子似的,“你会什么?”
大白:“我会把木板砸碎啊。”
贺清溪噎了一下,“……我也会。”
“那你还叫人家——”
“主人,相公回来了。”
张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贺清溪站起来,指着大白,“不准睡。我去看看张魁买的什么。”到门外,旁边伸出一只乌黑的手,贺清溪心中一凛,闻到油烟味,眉头微皱,转过身,果然是张惠,“我没事。”不待她开口,“我的魂魄都回来了,以后身体会越来越好。”
张惠打量他一番,脸不红心也不砰砰跳,额头上也没有虚汗,把手缩回去,“主人,相公没买到猪肉。”
“买的什么?”贺清溪转向东边的灶房。
张魁从灶房里出来,面带愧疚,“主人,小人去晚了,到那边张屠夫家的猪肉都卖光了。小人见旁边有一卖鹅的,还给杀好,两只只需二十文,小人就买了两只大鹅。”
“鹅?那个鹅鹅叫的鹅?”贺清溪皱眉,“我不会做啊。再说张屠夫不是每日杀两头猪么?怎么这么快就卖光了?你几时到的?”
张魁:“小人担心主人,巳时才到。”
那时城门刚开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