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去找巫家寨子人麻烦了?”
格朗一僵,在吴麻面前他不敢狡辩,低声称是。内心忐忑慌张不已,但吴麻却没有再训斥。他狭长两眼微眯,轻声冷笑,竟放格朗离开了。
看格朗不敢置信,头也不敢回地飞快离开,吴麻不屑哼笑一声,这时他左侧忽然响起幽森冰冷,男女模辩的难听声音。
“客老司绝对有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抓他逼问。吴麻,这不像你的作风。”
“他确实有问题。”
吴麻抬起手,只见他摘下左手上的纯黑手套,露出满是青筋的苍白手指。他食指中空如藕,隐约可见其中深处有一微型虫巢。无数细若发丝的线虫在虫巢中钻进钻出,虫巢泛着乌黑光芒。
“圣楔会图谋甚大,此人心机深沉,缜密小心。实力神秘莫测,恐怕弱点也是故意暴露出来,让我放松警惕的。”
吴麻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在于自己左手虫巢说话。那自称祭祀的客老司出现的时间太巧,手里又掌握着吴麻从未听过的神秘血腥蛊决,又‘恰巧’帮恶苗寨解决了危机,甚至出谋划策,让他们能将巫家寨子里的所有人提前抓走,用来威胁巫嵘。
包括他答应收格朗为徒,同意留在恶苗寨,甚至吴麻能感觉到,就连自己深藏于心的秘密,对方恐怕也知晓不少。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名为圣楔会的组织强大可怕,而他们的目标是巫嵘,或者那位。恶苗寨不过只是他们手中的工具,甚至是博弈中的弃子。
但一向傲慢的吴麻看清了这点,却没对客老司下手,反倒隐隐有推波助澜的迹象。格朗这个不成器的的儿子,就是他送出去的‘诚意’。吴麻深知恶苗已日渐衰落,走入死路。在族老们还幻想着夺得蛊种,继续走恶苗鬼蛊老路的时候,吴麻就已经想尝试新的道路。
这次陷入圣楔会与另一方势力的交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吴麻明白,圣楔会针对的绝不可能是巫嵘一人,而是他背后代表的,极可能来自联邦上层的某庞大组织,例如公安部。因此他一边令格朗继续与客老司以师徒相称,尽可能满足客老司的一切要求。另一方面他抓回巫家寨子的人后,除了将他们囚禁关押外,并没有如往常般残暴虐杀。
这或许能表现出他的态度,吴麻并不打算的罪任何一方,甚至剑走偏锋,想左右逢迎,从双方得利。
未来世界风云变幻,恶苗人的出路不该只是大山!
“圣楔会欺人太甚,我恶苗人也并非完全没有脾气。”
吴麻语气森然,透露出一分厌恶不满:“我苗族本是一家,就算涉及到蛊种之争,也不是外人能参与的。”
“桀桀,我的蛊儿们已按捺不住想饱食血肉了。”
鬼蛊王嘶哑阴笑道,转而劝说:“那圣楔会的客老司来头不小,光凭我们恶苗寨恐怕难以为敌,不能莽撞,还得从长计议。”
“是啊。”
吴麻饶有深意,对着空无一人的密室,似是自言自语:“如果能与其他势力联合,共同对敌才好。这圣楔会的客老司意在巫家血脉,恐怕是图谋不小。”
说完,他戴上兜帽,支身离开密室,踏入密道中。但吴麻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拐进密道中一处岔路,等出来时,却是在一处茂密阴森山林之中。那密道口正是片天然荆棘丛生的石缝,仅容一人通过,隐秘之际。此刻虽然才刚到下午,但在高大树木茂密枝叶遮挡下,暗若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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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麻先一步离开密道石缝,走到一处略微平坦的林地间。面对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山林,他忽然一笑,摘下兜帽轻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何要躲躲藏藏。”
这景象看起来十分诡异惊悚,但吴麻却胸有成竹,阴鸷脸庞抖动,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对方虽然隐匿行踪气息的手段格外高超,悄无声息跟着格朗潜入密室,甚至就连他吴麻第一时间也没发现。索性在说起‘圣楔会’时,对方露出了破绽。
虽然很快隐藏,但仍被感知敏锐的鬼蛊王捕捉到了。
是圣楔会的人打算对他动手,还是巫嵘背后的势力出手了?
在密室中时吴麻试探得既大胆又冷静,如在悬崖上走钢丝,索性,他赌对了。
不是圣楔会的人,也不是客老司。那客老司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想杀他或是控制他,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手段。那跟随蠢货格朗进入密室的,大概率是另一方势力的人。对方或许有所顾忌,又或许也有想许以重利策反吴麻的念头——不可能是刺客杀手。
有如此强大隐匿能力的,被对方组织信任独自执行任务的,绝对是实力高强的人物。若他的目标是刺杀吴麻的话,在密室中吴麻不动声色特意暴露出的许多破绽诱惑下,早该出手了。就算对方在更高一层,识破了他是故意卖的破绽,那在之前吴麻没有觉察到他存在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出手。
这就侧面说明了对方的态度。
有顾忌,有企图,这就有谈判的余地。
于是刚才密室中无论是吴麻特意暴露手指中的鬼蛊王,还是表达自己的态度,自然都是故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