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升温,巫嵘的眼角被灼热空气熏染的微微泛红,似笑非笑,好似山里猎人传说中会吸食人精气的山灵。傅清退后一步,他便跟进一步,这场探戈最终以两人的嘴唇再贴到一起终止。熨帖却不过于滚烫的热度让巫嵘惬意叹了口气,随即沉浸其中。
他并不是沉耽欲·望之人,甚至可以说欲·望很弱。但肌肤贴合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巫嵘身上的阴气很重,正值蛊种即将孵化,再赶上他最近和桃花守宫与白玉守宫沟通太多,受到影响。这个季节正是异变守宫们寻找伴侣,准备繁衍后代的季节,伴侣对它们来说极具吸引力。
桃花守宫主情,白玉守宫对自己的伴侣忠贞诚实,于是巫嵘被傅清的阳气一撩拨就很容易有反应。
而且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傅清阳火过剩,总憋着对身体肯定不好。既然功法还未彻底大成,他不能发泄,那干脆另辟蹊径汲取些阴气,中和一下好了。阴阳和谐才是一个人最佳的状态。
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半天已经过去了。傅清情况好了很多,起码不再像之前那样阳气旺盛到要冒火似的。巫嵘也很满足,心情都畅快许多。刚才他与傅清交流,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半点傅清南苏醒后的记忆,但是却恢复了些许傅清南曾经的记忆。
“我自小在观里练功。”
傅清缓声道,手指从桃木剑上滑过,一分难以觉察的柔和:“这柄桃木剑,是我亲自找到的雷击木。”
“百年前自然灾害频发,天现异象,当时父亲是正一观观主,他终日心悸,预感灾难将至,于是以举观之力布下大阵窥探天机,却没想到竟看到了整个人族的劫难。”
“那时我还未出生,这些事是云道长在我下山前同我说的。他说那日占卜耗尽了父亲的精血,心知时日无多,父亲撑着病体将观主之位传给云道长,和母亲二人隐居山中,再无踪迹。当时的人们以为父亲可能去世了,但没想到十二年后,观主连夜进山,三日后带着一个孩子回到观里。”
“这个孩子就是我。”
傅清像在说旁人的故事般,平静无波:“父亲用秘术强撑着挨到灵异复苏之时,趁世间阴阳二气暴涨与母亲订下魂契,得以再苟延残喘十年,最终才有了我。”
“云观主亲自为我接生,他说在我出生后父亲用最后一丝心血为我卜筮。他当时已垂垂老矣如耄耋老人,双眼失明,卜筮后喷出一口血,连道三个好字,随即气绝身亡。母亲也因难产大出血,在我出生后不到两天就仙去了。我是云观主抚养长大的。”
巫嵘第一次听傅清说起自己的过去,之前记忆未恢复的时候,傅清曾说过自己是个没有过去未来的人。他看不清自己从何而来,也记不住每天经历的事情,除了杀鬼的执念外,他如行尸走肉。巫嵘从未纠结过傅清,南和傅清南之间的关系,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合在一起才会完整。
但他真没想到,傅清出生的竟然这么艰难!而且傅清父亲在占卜天机后,拼着自己与妻子的命也要生下孩子,付出这么大代价这件事,实在透出股不同寻常的感觉。
“观主带我回观后立刻收了我为唯一的弟子,悉心教养。我胎里带弱,一生有九劫七十六难,幼时都在病中度过,观主为了让我顺利长大,动用了观中无数珍藏,甚至亲自去隐山寺为我求来高僧舍利护身,当时有不少非议,但观主全都压下了。”
可以说,云观主是不惜心血,倾全观之力来培养傅清南的。巫嵘却越听眉头越皱,他是很自我立利己的人,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付出和爱,无法想象当时云观主的动机,还有傅清南父母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在巫嵘看来,他们这么做除非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而傅清南当时不过是个病恹恹,弱到不行的孩子,他身上能有什么利益?
等一下。
巫嵘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年幼的傅清南确实没什么利益,但十几年后他却成为九大英雄之首,带领他们封印了七大天坑,拯救了人类。
这是巧合,还是……
傅清没注意到巫嵘的走神,他继续道:“我从会握笔时便开始画符,五岁的时候外出寻找雷击木,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桃木剑,七岁第一次上战场——”
“等等。”
巫嵘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傅清的话,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眉头紧紧皱着。他注视着傅清的眼睛,停顿了一下,谨慎的,求证般问道:“你几岁上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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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
巫嵘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罕见情绪如此外显:“七岁?那么小他们就送你去战场?库库卡都比你大!你身体那么弱还有病——煞笔想让你去送死?”
“当时是战况最紧急的时候。”
傅清想伸手搭到巫嵘肩膀上安抚他,却被毫不留情拍开。他顺势握住巫嵘的手,任由他几次想抽离都不放开,就像捉住了一条刚出水的鱼。这条鱼现在显然非常暴躁,而且很生气。傅清现在隐约能感知到各种情绪,他不想看到巫嵘这么生气,便下意识解释道:
“鬼怪肆虐人间,每天都有小国陨灭,死了几十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