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蹭过去时还听到他喃喃自语似的:“……原来是嵘头儿先出来吗。”
“喂,小米,情况不对劲。”
黄毛忧心忡忡,忽略了苏小米看向他的‘我的老天鹅你终于懂了!’的目光,严肃道:“嵘哥是不是发烧了?”
“刚才他从我身边经过,那温度都是烫的!”
黄毛越想越觉得对,巫嵘平日里连汗都不出的冷人怎么可能连呼气都是热的?就是他也不懂发烧为什么会眼角红嘴红。平常不生病的人要生起病来那可要人老命了,黄毛偷偷查了查百度,越查越觉得嵘哥病的太严重,坐立不安就像往餐厅冲。
苏小米拉他都拉不住,反倒被黄毛拽到了楼梯口。正巧这时候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
“傅哥!”
黄毛一看到来人眼睛一亮,想到昨晚傅清和巫嵘呆在一起忙上前道:“傅哥,嵘哥他,他——”
黄毛突然磕巴起来,他震惊发现傅道长的嘴也是红的!
傅清一身道袍,发冠端正,眉眼如墨染,气质冷冽如雪山冰峰,凛然生威,似乎稍往旁处想想都是一种亵渎。在黄毛目瞪口呆的盯视下,傅清神色淡然从他身边经过,黄毛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死死盯着傅清的背影看。
从傅道长身上,他竟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你,他,他,这,这,嵘——”
黄毛一把抓住苏小米,语无伦次张口结舌。苏小米老气横秋怜爱看了他一眼,拍拍黄毛肩膀:“走吧,去餐厅看看。”
黄毛失魂落魄被他拉着走,等快到餐厅时正看到傅清站在餐厅门口,同坐在里面的巫嵘对视。明明两人只是视线碰撞,没有任何语言沟通,黄毛都能觉出气氛的凝重,好像他们两人正交流的是联邦大事一样。
实际上巫嵘并没有抬头回应傅清的目光,他盯着自己眼前的西瓜冰粉,有一搭没一搭舀着吃。就是不抬头,等到那碗冰粉快吃完时他就瞅着勺子看,整个人似乎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板着脸自闭,消极抵抗似的拒绝旁人接近。
直到傅清开口,这种诡异气氛才终结。
傅清:“两个小时之后的车。”
咔嚓。
黄毛心惊肉跳看着巫嵘手里的勺子被捏烂了,他沉默推桌子起身,绕开傅清闷头回了楼上。时间过去很久,黄毛忍不住担忧往楼上看,又下意识去看傅清。却见傅道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两把椅子并排放到了墙边,端正坐在左边的椅子上,手搭在膝盖上,背很直,就像青松一般,敛眉垂眸。
就算黄毛心里有事,也不得不承认傅道长实在是罕见好看的人,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能满足人对天师的一切幻想。
就在他满脑子乱糟糟思绪不知道该怎么着的时候,从楼梯上抛来一个黑影,正被黄毛条件反射接住。是手机?
“拍照。”
“好嘞。”
黄毛习惯性听巫嵘的话,抬眼差点一声我操就出了口。从楼上下来的巫嵘竟然换上了他那套唯一带来的黑西装!罕见穿西装的巫嵘浓黑眼眸狭长,脸色过于苍白却并不减男人气概,他身量高,肩宽腰窄腿长,穿西装竟不显半点稚气,反多了分成熟的魅力。
尤其是当他坐下,抬眼看向黄毛时,那种漠然眼神让黄毛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手机。
“嵘哥和傅哥是要拍合影吗。”
黄毛打了个哈哈,看巫嵘面无表情坐到傅清身旁的椅子上,总觉得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哪有这么正式的合照啊!
在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黄毛匆忙打开手机,调出拍照界面,当从手机小窗里看到并肩坐在一起,同时面无表情看向镜头,衣着郑重的两人时,这种要命的违和感更重了。
黄毛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窒息感觉这两人不像合照,倒像是出殡。
“那个……你们笑一笑?”
黄毛小心翼翼建议,想活跃气氛道:“这么郑重拍照好奇怪哈哈哈,感觉像拍结婚照一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毛被更凝重的气氛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敢说话了,只盯着手机看。但下一刻,他从手机镜头里看到傅清似乎侧头看了巫嵘一眼,再看向镜头时竟微微勾起唇角,笑意如冰雪消融,美好到令人难以置信。黄毛下意识连连抓拍,拍到最后一张时他才恍然发现,巫嵘不知什么时候也笑了。
虽然这笑容只是勉强勾了勾嘴角,眼中冷意散去,多了分自暴自弃似笑容。但这张照片是两人合照中最好看的一张。天师袍与西装看起来完全不搭,但白与黑的组合和两人之间无比融洽的感觉却巧妙弥补了这点。
就连巫嵘看着照片上傅清的笑容时也有一时出神,即便如此,当他要把这张合照上传民政局的时候,眼中仍有些微挣扎。原本只觉得是契约没关系,昨晚的事情也只是为了种下火种而已,但当巫嵘真跟傅清拍了‘结婚照’,还要把照片传到民政局时,心里仍莫名恍惚。
这辈子他才十八岁啊,还没到上辈子法定婚龄啊。
怎么就在民政局登记了?!
* *
鬼域,死灵戈壁滩,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掠过布满骨骸黑压压的平原。从他们身上透出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