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巫嵘注视,小青蛇嘴叭地闭上, 讨好晃了晃尾巴。
好吃的鬼要让老大先尝。
巫嵘正打算试试身手, 他一抬有鬼纹的左臂,左手拽住长舌头把吊死鬼生拽了下来, 像摔面团似的拎着它舌头来回摔打, 舞的虎虎生风。
吊死鬼:???
等巫嵘终于将它重重掼到地上时,吊死鬼舌头断成两节,整个鬼都灰暗下来,形态不稳,像是马上就要消散一般。从刚才巫嵘摔鬼的时候小青蛇就在一旁吸溜口水,都快馋哭了。见巫嵘住手, 它试探爬了两步, 尾巴摇的像朵花,蛇信一吐像小孩偷吃糖果似的滋溜吃掉了那半条舌头。
真香。
这边巫嵘还在试验,他用右手去摸鬼,触之没有实体, 就像是摸到了一团冰凉凉的雾气。然而有鬼纹的左臂却能抓住鬼的实体, 巫嵘并指在吊死鬼身上一划, 吊死鬼一颤, 身上崩开道黑雾血口。
能伤到鬼。
但光凭手撕厉鬼太不方便了, 巫嵘抽出老苗刀。这柄苗刀不同凡响,血气煞气滔天, 刚一□□灰扑扑吊死鬼就像被烧成黑炭的海草又萎缩了一圈, 在刀锋下瑟瑟发抖。
鬼怕凶器, 尤其是传承许多代,灵性凶性并存的利器。有老苗刀在,巫嵘不用左臂也能伤鬼。
他随手剁了节鬼胳膊,抛给青灵蛊吃。又拿刀在吊死鬼脖子上比划。
被凶器和灵蛊镇压的吊死鬼哆哆嗦嗦,绝望淌下两行血泪。
咚,咚,咚。
就在这时,仿佛弹珠落地的清脆声从楼上响起,空灵森幽,单调清晰,伴随着踢踢踏踏跑步声,像是有小孩在欢快玩耍,听声音就是从阁楼传来的。阴气浓重,如血水向下渗透。这声音也紧随着向下,似是顺着楼梯走来,越来越近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楼梯上声音突然急了起来,如雨打芭蕉连成一线,有什么东西叮里咣啷在楼梯上滚动。巫嵘心中一动回头,正看到小蜘蛛努力拖着个比它大几百倍的茧子,连滚带爬往楼下挪。
咔咔!
它兴奋邀功似的摩擦大颚,用力一顶,那白茧子叽里咕噜就滚到了巫嵘面前。说是几百倍不过是因为小蜘蛛体型实在太小了,茧子充其量也就是巫嵘手掌大。摸起来硬邦邦的,看样子像是个陶瓷制品。
撕开来看,果不其然。茧子里包着的是个粗制滥造的陶土娃娃,她眉眼草草几笔,脸蛋殷红似血,皮肤涂得惨白,就像烧给亡人的纸人。弯成月牙的眉眼幽幽盯着巫嵘看,粗糙中带了一丝诡异恐怖。那被涂红的嘴竟在变化,笑容越来越大,直至夸张弯到了眼角。
啪!
巫嵘反手把陶土娃娃往地下一摔,它像小皮球似的弹了两下,正好弹进小青蛇大张开的嘴里。
咕咚。
小青蛇嘴张大的不可思议,美滋滋一口吞下了陶土娃娃。它身体立刻鼓出个球,像偷吃鸡蛋的蛇,惬意慵懒在地板上横成一长条,尾巴肆无忌惮搭在吊死鬼的脸上。
吊死鬼一动不敢动,整只鬼都恨不得化成水渗到地板下面去。过了半晌,小青蛇慢吞吞爬到巫嵘面前,仰起上半身往外一吐。
哇!
陶土娃娃又被吐了出来,滴溜溜在地上转。和刚才相比它整整小了一圈,脸上五官都模糊了,像是哭花了似的,那张月牙似的红嘴翻转下来,惊恐着模糊花脸滚到了吊死鬼的旁边。傍晚凉风穿堂而过,呜呜仿佛鬼在害怕抽泣。
“嘻嘻。”
巫嵘眼角余光瞥过去,吊死鬼立马闭上没舌头的嘴,不敢幸灾乐祸了。
“鬼太多了。”
巫嵘淡淡道:“两个正好。”
听他这话鬼娃娃和吊死鬼一愣,下一瞬它们争先恐后凶神恶煞扑向玄关,三下五除二凶残把玄关下那团血腥阴气挖了出来,霎时间鬼哭狼嚎阴风四起,吊灯忽闪忽闪,猝然熄灭。整栋别墅陷入黑暗之中,而最后这团阴气终于显形。
它是别墅里阴气最重,也是唯一沾染了血腥的鬼,从那浓郁到快要滴出水的浓重鬼气来看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从更进一阶。但被吊死鬼和鬼娃娃齐心协力一个抱头一个拖脚拽出来,黑鬼刚冒了个头就被巫嵘一刀劈了。
老苗刀斩向鬼魂就像热刀切过黄油,顺滑到不可思议。杀死的鬼也不浪费,团起来一捏喂给青灵蛊,旁边小蜘蛛都馋哭了。
吃过鬼的小青蛇油光水滑,就像刚做过美甲,每片青翠鳞片都闪闪发亮。青灵蛊专吃鬼怪,而同为从蛊的小蜘蛛目前还只能吃虫子。
但这间闹鬼的屋子实在太干净,蚊虫都被浓重阴气驱逐光了,没给小蜘蛛剩下半点口粮。咬破指尖,喂了饿到昏头转向的小蜘蛛一滴血安抚下来,巫嵘转头看向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两鬼。
吊死鬼和鬼娃娃身上只有阴气,并不是恶鬼,按理说在定时驱邪撒净水的安全区不过半月就会消散,为什么能停留如此长的时间?
看这两鬼身上鬼气浓郁,养到这种程度起码得两三年,还得是在重阴地里才行。玄关下的染血黑鬼更是快要成长到恶鬼层次,这里虽说是郊区,也有公安巡逻,为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