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牯离开了,巫嵘坐回到床边,手在嘴下接着,轻轻咳了咳。
几颗细碎光点落了下来,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落在巫嵘掌心□□有三颗,光点比米粒还小,有的还算明亮,有的已经黯淡无光。刚才巫嵘一直闭嘴不说话就是因为他们。
鬼蚊本体和培养它的那些珍贵草药精华全被巫嵘吸收,但那些养成鬼蚊的可怜灵魂却被他截留了下来。只是养成十子孑孓蛊被杀死的无辜任何止三人,绝大多数都已经被鬼蛊吞噬,魂飞魄散了。
巫嵘打开手机,找到首道家往生咒。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
一首往生咒放完,光点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窗户晃了晃,巫嵘看到那条小青蛇不知何时而来,它攀在窗沿,安静望着巫嵘,目光平和温顺,没有平日里的食欲。
灵蛊有灵,只以侵染恶念之魂为食。
不管白牯意图到底是什么,他说的这两条消息确实非常有用。而且……
巫嵘看了眼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在十子孑孓蛊冲入他体内时手臂一阵灼热,回去后巫嵘才发现,一直没有变化的手臂上血纹竟然少了一条。
巫嵘有预感,说不定在这里真能找到解决这头大鬼的办法。
在小青蛇出现不久,寨老敲响了巫嵘的门。
“恶苗贼心不死,现今之际唯有蛊种才能解决这次危机。”
火塘在寨子正中燃起来了,滔天火焰在夜色中翻卷,金红火光灼灼,映亮了一张张严肃凝重的脸。
不仅仅是巫嵘中了十子孑孓蛊的问题,巫婆是蛊种上一任主人,她现在大限将至,若是遇到不测,导致蛊种传递出现断层,蛊种很有可能会就此永远沉睡。现今唯有巫嵘一人有资格继承蛊种,虽然他是男的,但现今也没有其他法子。
“巫嵘,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火光中巫婆的神情无比严肃,意有所指:“你有别的出路,蛊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她指的是巫嵘左臂中的鬼,一开始巫嵘是因为他没有当天师的天赋,也不能养鬼,才回苗疆碰碰运气。但现在的他可以选择另一条路。继承蛊种无论成功与否,都相当于与恶苗为敌,是要冒非常大凶险的。
巫嵘没说话,只是颔首,巫婆深深看了他一眼,手中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开祭祀!”
祭祀起源于百年前苗族牯藏节,完整下来繁琐漫长,相隔十二年才举行一次。现在形势危急,又有格朗带人围山,诸如擂鼓战舞等仪式全都略去不计。寨子里所有人都换上了最华丽庄重的民族服饰,苗女头上身上的银饰在火焰映衬下闪闪发光。
火塘在村正中的老枫树下,明明是深夜,但在耀眼火光中有蝴蝶围绕着枫树翩翩飞舞。枫树和蝴蝶世世代代是黔东南地区苗族图腾,苗人会在生命始祖枫树下举行成人礼,得到蝴蝶妈妈的馈赠。
在祭祀开始前,寨老郑重取了一滴巫嵘的血,滴在老枫树下。所有人屏息凝神间,一只非常漂亮的闪蝶从枫树下飞出,落到了巫嵘的肩膀上。它翅膀很大很华丽,在火光中是漂亮的金属蓝色。蝴蝶落到巫嵘肩膀上便消失了就,宛如梦境一般,而聚集在火塘旁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全都跺脚欢呼大喊起来。
这代表巫嵘得到了枫树与蝴蝶的承认,有资格参加祭祀。
“祭祀开始!”
巫婆身体太过虚弱,由寨老代她举行仪式。三名吹竹笙的苗人在前引路,后面有十二名年轻人抬着六个竹笼走来,每个竹笼里都有一头今年刚下,正好三个月的猪。他们绕着火塘走了三圈,白牯作巫师打扮,脸上画着诡异图腾,手持木刺念念有词,挨个贯穿了猪的心脏。
早就准备好的稻草堆叠起来点燃,放血杀死的猪被放到火上烧,烟雾升腾,到火塘上却凝而不散,形成一种奇异的景观。在烟雾中悠扬悦耳的歌声响起,一队苗女走了上来,领头的是艾桥,边走边将一种白色小花洒落在地上。
踏着花瓣,苗女们唱着苗族古歌,簇拥着一座女子雕像走来。雕像就是用大山里的白石雕刻的,女子面容栩栩如生,明眸皓齿,脸上带笑,美丽极了。当这座雕像出现时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郑重行礼,神情中满是敬意。
而巫嵘则越看越觉得这具雕像眼熟,等她们将雕像小心安置在火塘边,雕像侧脸对着巫嵘时,他才认了出来。
这雕像侧脸竟然有些像自己的母亲!
苗族古歌还在唱,过去的苗族没有文字,历史和传说都靠歌唱口口相传,现在她们唱到的就是雕像的故事。
雕像中的女人名叫巫桡,巫家长女,原本会继承蛊种,一生享尽尊荣。但当恐怖灾难降临时,巫桡毅然决然挺身而出,跟随傅大宗师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七名强者一齐前往中央天坑,最后牺牲自己,封印了天坑,为人类赢得喘息之机。
她是苗族的英雄,也是世界的英雄。
纯白花瓣洒落在雕像身上,巫婆和雕像分处于火塘对角,明明是双生姐妹,一人在年轻时死去,另一人却白发苍苍,到老也不得安宁。古歌唱过三遍,夜色更深,月影倾斜,凌晨三点就快要到了。火塘边上立起两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