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所,你果然在房里啊!我哥和我说,我还不信,房里有什么好玩的呀!要在船上待好几天呢,晚上睡觉还不够你待的啊?一起去会议室聊天啊!人多热闹!我买了好几盘港台的新电影,什么类型都有,喜欢看哪个随你挑……”
门外的是督导组的一员——金莉萍。
看到陆驰骁开门,娇笑连连地说道。
她哥金利年是总部物资供应办的主任,也是这次的督导组长。
金莉萍去年才进编制,短短一年就坐上了检测中心的头把交椅,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她有个好哥哥。
当然,这话大家只敢在私底下说说,面上还是处得很融洽的。导致金莉萍自信心膨胀,以为她的专业水平和人际关系真那么好呢。
认识陆驰骁是在去年的述职大会上。
当时他因海上油田被评为年度最杰出贡献者,并以地方代表的身份,上台讲话。
金莉萍从来没见过这么帅、这么有气场的男人,瞬间就动了心。
会议没结束,就偷偷给她哥递纸条,想让他介绍处对象。
金利年还算理智,劝她死心:“人家早有家室了,孩子都要上小学了,你换个人吧!咱们单位单身的男人还不够你挑吗?”
金莉萍却不以为然:“有家室又怎么样?结了不能离吗?有孩子又怎样?判给女方不就好了!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这一挂的!咱们单位单身汉是多,可哪个有他帅?有他出色?我金莉萍要么不找,要找就找人中龙凤!”
是以,年会期间,金莉萍的视线一直追着陆驰骁打转。
会餐时,还有意无意地制造各种能和他接触的机会。
陆驰骁多敏锐的五感啊,觉察到这一情状,皱了皱眉,立马推掉了不必要的会餐,没得让他犯恶心。
实在推不掉的就尽可能地和领导坐一块儿。金莉萍再大胆,不至于没脑子到下领导面子。
而年会一结束,他就回了余浦。
其他人一年难得去趟海城,开完会往往还要多待两天,陆驰骁可没那兴致。出差这几天就够想老婆、孩子的了,想玩不能另找时间带家人一块儿来么。
也得亏述职报告一年才一次,除非情况特殊(譬如上回发现油田)需要立即面当面地向领导汇报,一般不需要经常跑总部。
但万万没想到,这次考察活动,总部竟然整了个督导组出来。金利年又恰好是他这一船的督导组组长,不由得让陆大佬眯起眼,联想到了阴谋论。
哄孩子妈陪他出差,一方面固然是真心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姓金的脑子拎拎清:睁大眼瞧瞧!老子有媳妇的好吗?别特么总来扰他清静!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烦一件事,这件事就越阴魂不散。
开门见是金莉萍,陆驰骁面沉如水,“嘭”的一声,把门甩上了。
金莉萍讨好的笑容还僵在脸上,鼻子差点被门板甩到。
惊吓之后,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一边捶门一边骂:“陆驰骁!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来邀请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当了个地方所长就了不起!一个穷不拉几小地方的破所长而已,平白送我当我都不要!要不是看你这个人还算顺眼,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这种乡巴佬、泥腿子?倒贴都没人要……”
考察船的客舱隔音效果并不是很理想,隔着门板的骂街声,里头听得一清二楚。
徐随珠起初以为是他的同事来找他谈公事,自觉地避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护肤去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串劲爆的骂街声,下意识地探出头看包子爹,刚想问“怎么回事”,被陆驰骁搂到了怀里。
“就是个神经病。”
他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给孩子妈听,末了蹭蹭她脸颊,委屈兮兮地说:“徐老师,有人觊觎你男人,你打算怎么保护我?”
“……”
大佬,人设崩了!
“人家嫌你乡巴佬、泥腿子呢!”徐随珠似笑非笑地睇着他道。
“没错啊!我住在乡下,经常卷着裤管给我家徐老师锄地、种花,挺中肯的评价!”陆驰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有一点她说错了,我怎么没人要了?难道我们徐老师不是人?是专来迷惑我的小妖精?”
徐随珠被他喷出的鼻息撩得耳朵根烫得如同三昧真火,嗔笑地推推他:“是啊是啊!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怕吗?”
“怕什么?尽管来!”
“来什么来!快去把麻烦解决了!自己招的烂桃花,自己收拾去!”
徐随珠没好气地丢他一颗卫生眼,回到卫生间继续敷她出发前新捣鼓的美白祛皱菊花面膜。
嗯,小妖精除了努力干活儿、认真生活,还要美美的!
事实上,在小俩口说话的当口,门外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声骤然消失了。
原来金莉萍被她兄长金利年拉走了。
金利年被妹妹这一出弄得两侧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壳痛。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大庭广众冲着人家门板骂,到底是谁丢脸?丢谁的脸?”
金莉萍见吃了闭门羹,还被兄长吼,觉得委屈,抽抽噎噎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