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随珠在福聚岛养了那么多鸡,每次来山里村,也都想带一篮回去,何况是城里来的游客。
淡季来这里的基本都是熟客——有趁天气好带孩子出来爬山游水的;也有专程跑来买山货的。
这些熟客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一到民宿,必定先找老板娘订各种山货。
山里村就这样慢慢打响了名气。
这不,十一月这样一个淡季,天未亮的民宿餐厅,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不少呼噜噜喝粥、嚼油条的游客了。白天之所以看不到几个人,大概都去山上玩了。
徐随珠就着老板娘自己腌的萝卜干,慢悠悠地喝完一碗粥、吃掉一个鸡蛋,胃暖了,食欲反倒上来了。从包子爹那儿掰了一截刚出锅的酥脆油条,蘸了点酱油,满足地嚼着。
直播间里的星际观众又开始嗷嗷喊馋。
【这到底是什么啊?有谁知道吗?】
【不知道是什么。刚才长公主走到烹饪区,我看到这玩意儿像变戏法似的,白白一小坨,扔到那个大汤盆里以后,咻地变大变金黄……】
【会不会形容啊!什么白白一坨、又大又黄……我这一边饿一边想把隔夜食物吐出来!】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就是想表达这食物挺神奇的!】
【长公主给我们看的,哪样不神奇?!】
【这倒是!就是看得、吃不得!技术小哥是不是在偷懒啊?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把嗅感系统和音控修复好啊?】
【……】
技术小哥发誓没有偷懒,同时表示无能无力。
……
徐随珠两人吃完早饭,相携走出民宿。
五点光景,皎洁明辉的月亮,还清晰地挂在上空。
说起来,很久没在早上看到月亮了。
徐随珠举高相机,咔嚓来了一张。
回头洗出来,做一本《秋》的影集。
冷月、日出,以及孩子们在秋日午后的草坪上撒欢奔跑的快乐。
类似的影集,她其实早在从小包子蹒跚学步就开始做了,每本一个专题,以照片的形式记录下了一家人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陈晚瑜、林玉娟每次来她家都会问她讨这些影集看,回回看得爱不释手。自从安安、囡囡出生后,也照样画葫芦地开启为人母的用心良苦——想方设法地给宝贝照相、做影集。
这年代照相其实很费事,拍得好不好得洗出来了才知道,自认为拍的还不错的,结果洗出来糊焦了,反而有些抓拍的倒是很不错。抛开胶卷浪费不提,洗相片的过程倒也是一种惊喜。
如今,为娘影集队又加入了李太太和许纷纷,儿子控、闺女控集齐了,还戏谑地表示:等以后孩子们大了,她们退休生活若是嫌无聊,就把这些影集翻出来,开个私家影展。不对外,纯粹给自己人回忆欣赏。
这么一来,几个当妈的更要使出浑身解数、把景啊物啊拍得好看点了,毕竟以后可是要拿来开影展的。孩子们不用特意找镜头,有时候随便抓拍着照,张张都是童趣。
小俩口边聊边爬山。
徐随珠夸包子爹明智,带的手电起了大作用——否则这个点,山路黑逡逡的,走一步摸索两步,能不能赶在日出前上到山顶都是未知数。
陆驰骁夸孩子妈考虑周到:渴了有水壶、冒汗有方巾,背包里还有补充能量的小点心。即使孩子们没跟来,她依然想得很周全。
“我俩这是商业互吹吗?”徐随珠倚着一棵粗壮的老松树,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笑弯了腰。
“爬不动了?”陆驰骁含笑问她,“要不要我背你?”
“你小瞧我。”徐随珠笑眸一转,“我以前还是……”
说一半猛地想起,大学时她的确是登山队的一员、每周都会出去爬一次山,但原主可没有哇。
“还是什么?”陆驰骁扭过头问。
“还是……还是爬山小能手呢!”
陆驰骁倒也没多想。
峡湾临海不假,但荔山村、山里村都是有山的,山里村的山还绵延数十里呢。
不过,他戏谑的笑眼,在孩子妈身上来回打量:“我以为徐老师小时候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牌好学生,想不到也喜欢漫山遍野跑?”
徐随珠嗔睨他一眼:“怎么?突然发现娶错老婆了?对不起!退换货时效已过!”
陆驰骁爽朗地笑起来,伸手牵住她说:“放心,没过我也不换。打死都不退的那种!”
两人一路说笑来到山顶。
看日出最好的位置已被三五成群的游客占领了,他俩就在僻静的角落寻了块大石头,掸了掸灰坐了下来。看日出不过是个形式,小俩口黏糊在一起才是内容。
而且说是山上日出,其实看到的依然是从海平面一点一点露出鱼肚白的红日。只不过站得高、看得远,视野更宽广而已。
想想也是傻。福聚岛上看日出,拉开阳台移门,往躺椅上一坐就能看到,哪用起个大早吭哧吭哧爬山?
陆驰骁却感觉挺不赖。
二人世界在乎的不是风景,而是身边一起看风景的人。
“太阳出来了!”
有游客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