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刚想说什么,抬头看到一对璧人从晦暗的楼道那头缓缓走来,刚想问“两位是学生家长吗”,定睛一看,心里骂了句娘,这两位怎么跑这儿来了?
忙不迭朝班主任使眼色:闭嘴!憋说了!床位够不够关你个班主任屁事!整栋楼还是育桃捐的呢!它想安排什么人住,用得着你指手画脚!何况人也没少学校一分钱啊,学费、杂费、书费、校服费甚至班费,都由育桃基金会出……
可班主任没get到校长眼波传递的精神,还在激昂地说着省几张床位出来,给爹妈大方、出手就是万元起步赞助费的转校生……
校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灿笑着迎上前去:“这不是徐老师吗?哎呀呀!陆所长也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班主任闻言一个趔趄:徐老师?陆所长?会是他想的那两人吗?
这时,被陆大佬掐人中唤醒的黄毛少年嗷嗷嚎起来:“什么破学校!什么鬼地方!差点被摔死!妈的老子不读了!老子要回家!把我爸掏的借读费还回来!老子——”
陆大佬冷冷地回头,面无表情地睇了他一眼。
干嚎声戛然而止。
“这……”
校长和班主任面面相觑。
黄毛少年他们当然认识,全校也就他敢把好好的黑头发染得黄不溜秋的。可收了人家长三万块借读费,这种不甚紧要的校纪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眼下这是什么状况?
“冯校,是这样的……”
徐老师条理清晰地将她所听到的、看到的有条不紊地叙述了一遍。
“不、不会吧?”
冯校长和班主任都不敢相信。
虽然他们知道男生之间难免吵吵闹闹、严重时还会打架,但没想到李振和竟然敢带着人群殴同学,不仅如此,他还蛮横地吓跑了同宿舍的贫困学子,完了因为忘带钥匙就要霸占对门宿舍……
“你!你!”校长血压陡然增高,指着李振和气得说不出话。
看在他爹主动送学校三万借读费的面上,平时对他诸如迟到早退、顶老师嘴、扔同学书本之类小打小闹的违纪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竟如此蛮横霸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罗列出来,哪像个初二学生啊,活脱脱一地痞小流氓!
这要是传出去了,学校的名声能好听吗?以后还会有赞助大方的转校生愿意来他们学校吗?
“冯校,这事追究肯定要追究的,但我觉得,毕竟还是未成年,开除于他名声不好,而且也未必真能起到多大效果。走了一个李振和,过阵子难保不会再来个李振和。我有个主意,不知您愿不愿意配合?”徐随珠说道。
她主要是见黄毛少年这么怕陆驰骁,说白了就是个窝里横,来个比他更凶的,就一下没了气焰。
这种典型的被家里惯坏了的娃,倒也不是不能治。更何况,他家能拿出三万把他转到峡湾读书,说明不差钱,这里读不了,付点转校费去其他地方照样能读,开除其实治标不治本。
冯校长一想到开除也在发愁。
收了人家长三万借读费,结果开学不到俩月把人儿子开除了,这钱退是不退呢?退吧,钱已经花出去大半了,新学期给每个办公室安装了吊扇,他的校长室还添了一套沙发。一时半会上哪儿筹这多钱还人家?不退吧,人家长肯甘心?
如果真如徐随珠说的,既不用开除,又能妥善处理这桩事,冯校长巴不得呢!
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学校肯定配合!”
“行!首先让他给章子拓和差点被霸占宿舍的同学道个歉,然后让他把整座宿舍楼打扫干净,并且不许任何人帮忙。”徐随珠说着,看了黄毛少年一眼。
后者轻蔑地撇撇嘴,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大概是觉得搞卫生这种小儿科的惩罚,根本不值一提,反正他是不会乖乖照做的。
徐随珠淡淡一笑,继续道:“他爸爸我认识,暑假前来过我们学校,还托人打听白金海岸的房子,听说售罄了才不得不在镇上买了座小院,又花了三万提前把儿子的学籍转到这里。许是想着离我们学校近点,日后中考把握会大点。当父亲的千方百计替儿子谋划将来,相信做儿子的应该也不会让父母失望吧?”
她温润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黄毛少年那青春张扬、桀骜不驯的脸上,眼角余光扫过几扇虚掩的宿舍门,知道里头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在听。
“这栋宿舍楼,是育桃基金会捐款建造的,不巧,我是育桃目前的负责人。之前是我的疏忽,只提供了硬件,没有考虑周全住宿学生节假日不回家该如何管理等现实问题。因为此前初中是没有宿舍楼的,这一下多了一栋楼,无疑是给初中教职工增添工作量。育桃又不发工资给他们,管理不到位我很能理解。所以,我刚刚就在考虑这个问题,要不这栋楼脱离出来?由育桃派遣人手管理?另外,我会在双休日期间,成立篮球、武术、音乐之类的社团,再安排几个勤工助学的岗位。不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吗?又或是闲得无聊抽烟打牌吗?有个能让他们发泄过旺的精力、消遣无聊时光的地方,想必不会发生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