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改。
陆之道在门边说:“时辰不早了,走吧。”
申珏转过身,轻轻点了下头,跟着陆之道往外走,刚走出府邸,前面的陆之道就停了下来,“仙君。”陆之道对着不远处的身材颀长的玄衣青年行了礼。
林初砚缓步走过来,他对陆之道点了下头,又把目光放到了后面的申珏身上。陆之道是个识趣之人,立刻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
申珏低着头,直至眼帘中出现一双靴子。不远处的忘川河传来哭声,哭声凄惨,令人闻之生悲。
“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林初砚的声音几乎都要被哭声盖住。
申珏慢慢抬起头,面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他是林初砚又不是,是谢知又不是,申珏突然发现他竟然都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名字。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初砚分开唇,但音还没出来,陆之道的声音先打断了。
“仙君,到申珏投胎的时辰了,不能再耽误了。”陆之道重新出现,他对林初砚说完,就看向了申珏,“申珏,我们走吧。”
申珏闻言转身跟上陆之道,只是走了数步后,他突然回了头。那人还站在原处看着他。
……
“陆大人。”申珏突然喊住了陆之道。
陆之道回过头,“嗯?”
“我刚刚想起我还有话要跟仙君说,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申珏轻声说。
陆之道望了下天,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速去速回,若是耽误投胎的时辰,可不是小事。”
“是。”申珏立刻往回走,但他走到半路就改了方向。他换了一条路去忘川河。
投胎对他根本没有意义,他又不是真正的画皮鬼。他思考了六日,比起没有记忆浑浑噩噩活着,他更愿意当他自己。
忘川河水静静流淌,墨雾腾绕,哭声萦绕于耳边。申珏望着那河水,慢慢往忘川河里走了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阿珏!”身后好像有人喊他。
申珏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了正往这边飞的林初砚。他从未见过林初砚脸上出现过这么焦急的神情。
不过一会,林初砚已经到了忘川河边。
“阿珏,你上来。”他对申珏伸出手,眼里的担忧和紧张无法掩饰。
河水已经漫过申珏的脚踝,他感觉到有东西在啃噬他的皮肉。
申珏看着伸过来的手,不仅没有握住,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别退了!”林初砚几乎是吼出声,他眼睛转为赤红色,“你先上来!好不好?”
“陆之道跟我说即使是仙也没办法把进入忘川河的鬼拉上来,果然是真的。”申珏轻轻笑了一声,说着,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了,皮我不要了,头发我也不要,投胎我更不要,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还给你,想来想去,只有忘川河能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话落,申珏闭上眼,伸开手,往后倒去。
申珏沉入水中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堆东西撕咬着,疼痛让他忍不住牙关打颤,喉咙里都发出呜咽声。发出后,他才发现这声音跟他听过的哭声极其像。
但疼痛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那些东西很快就离开了。他听到耳边有很多声音,它们笑着叫着。
“又有仙人跳忘川河了,这可是隔了几百年的美味啊。”
“仙人的味道真不错。”
“让开,让开,我也要吃一点。”
“……”
申珏感觉到自己的腰身上多了一只手,他不由睁开眼,就对上了林初砚的脸。林初砚现在实在不好看,全身上下都被黑气啃噬,他没有挣扎,没有试图赶走那些黑气,只是看着申珏,直至完全被黑气啃噬完,消散在水中。
他最后的时候跟申珏说了一句话。
“一朝潜入梦,此生不愿醒。”
这是林初砚在除夕那夜写在孔明灯上的那句话,只是孔明灯被谢知烧了,所以孔明灯并没有把这句话带给上天听。
申珏重新闭上眼,忘川河里多了一滴泪。
他终究是赌赢了。
佛经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情爱二字,本就是自寻苦恼。
只有无爱,心中便无惧。
他绝不会惧,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佛学著作《妙色王求法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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