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珏先是一愣,等意识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后,他也怒了,“仙君认为我给了什么,那我就是给了什么,甚至我给的比仙君想的还要多。”
林初砚闻言,那双眼完全沉了下去,风暴隐藏在其中,仿佛随时就可以把面前人给吞没。“好个更多。”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那你何必舍近求远,不如求一求我,我能给你的东西岂不是更多?”
申珏咬住牙,用力地想把手抽回来,不想再跟林初砚作无谓的争吵,他现在心里不快,林初砚也是,他们实在不应该再待在一块。
可是手没能抽回来,反而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桌子上的笔墨全部被推到了地上,申珏看着俯下来的脸,又惊又怒,“你要做什么?”
阴间光线一向不好,即使是白日,殿内的光线依旧偏于昏暗,林初砚长发垂落一边,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莫名透着几分凄艳感。他红唇紧紧抿着,看申珏的那双凤眼里潮水暗涌,半响,他说了两个字,“补皮。”
有词云:风吹红蒂雪梅残,行行坐坐黛眉攒。
又有词云:纤手轻拈红豆弄,桃花洞,瑶台梦,洞口春红飞蔌蔌。
……
林初砚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累得睡着的人。申珏睡得似乎并不安稳,即使在睡梦里都蹙着眉,他俯身细看,看到了申珏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
他顿了一下,随后用略显冰冷的唇将泪珠吻去,眼神不像白日那般冰冷,里面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
林初砚用指尖轻轻碰触申珏额角伤口旁的皮肤,无论怎么碰,他都没有碰到伤口,像是不敢。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指终于抚上那一处伤口,随着他手指的覆盖,那一处的伤口竟慢慢好转。
“阿珏,不疼的,不要哭。”他这句话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没人能听清。
……
等申珏醒来,已经是翌日。他一睁眼,就感觉到身体的难受,而随后他还对上罪魁祸首的眼神。
林初砚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他见到申珏醒来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
而申珏看到这张脸,就把脸扭开了,随后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准备下床。
脚还没能落地,腰身上多了一只手。他被搂进了罪魁祸首的怀里,现在他动一下都疼,根本没力气跟对方去对抗,而且他一看到对方就想起对方说的那句话。
“你是更喜欢我像林缈这样对你,还是像谢知那样对你?”
一个不疾不徐,文火煎心,一个疾风骤雨,径行直遂……
这句话让他羞愧难忍,也让他知道现在的林初砚早就有了谢知的记忆。
林初砚大概是看出了申珏的不适,不动神色地换了个姿势,但依旧是完全控制申珏的状态。他的唇最先落在了申珏的下巴处,再一点点往上,避开了唇,吻到朱砂痣,最后要碰到唇的时候,申珏反应更加激烈了,他尽力地躲,可躲来躲去,躲到最后无处可躲,反倒越发窝进了对方的怀里,甚至连脸扭开这个简单动作都做不到。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外面的门被敲响了。
“仙君,我是陵游,我听说仙君今日身体不适,特意过来看望仙君。”外面的人说着,似有推门动作,申珏听到了门被推动的声音,立刻盯着林初砚。
他和林初砚此时都只仅着单衣,若被人看见,定会让人猜到什么,可林初砚丝毫没有管外面的动静。申珏推不开林初砚,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喊对方的名字,“林缈!”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对方与他的身份之差,甚至喊的是林初砚凡人时的名字。
林初砚长睫微抬,红唇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嗯?”
他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可申珏知道他是故意的。
“林缈,算我求你。”申珏实在不想被旁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而这时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正在申珏做好丢人的准备时,林初砚手往半空中轻轻一挥,竟然就凭空出现一个跟林初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神情僵硬如人偶,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申珏看到林初砚在那人的胸口拍了一下,顿时那人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不仅仅是模样,连神态都跟林初砚一样。
那人一能动,就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外间就响起陵游的声音,“仙君。”
“嗯,陵游怎么知道我身体不适?”连语气都像极了林初砚,如果申珏不是亲眼看到那人是林初砚变出来,就要以为那就是林初砚。
他惊愕地看着林初砚,可林初砚却只是继续方才的事。申珏此时不敢出声,甚至连挣扎都不敢,因为他怕被外面的陵游听到。直到唇被狠狠咬了一口,他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嗯?”外面的陵游听到了,“仙君,里面有人吗?”
申珏怒视着林初砚,这厮就是故意的。
“没人。”外面的假林初砚说。
陵游声音疑惑,“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吸气的声音,仙君,不会有贼人偷偷摸进仙君的殿里了吧?”
“阴间怎么会有贼人?若陵游不信我寝殿无人,不妨我们一起进内间看一看。”假林初砚的话让申珏完全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