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病糊涂了?”夏思忠眉头紧皱。
夏垂文只怕巴不得她早点死了才好,怎么可能愿意掏钱给她治病。
“你只管把他叫来就行。”赵禾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说道:“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一定会后悔的。”
看她一脸笃定的样子,夏思忠虽然满腹狐疑,但最终还是掏出了手机。
因为没有夏垂文的电话号码,他只能是先给纪父打去了一个电话,这才有了之后火车上发生的一幕。
夏垂文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的市医院。
“说吧,叫我来什么事?”看着赵禾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夏垂文虽不至于幸灾乐祸,但要他出手帮她那是不可能的。
赵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说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放着你这个孙子不去喜欢,却去宠一个注定要嫁出去的夏玲雨?”
哪怕她再不喜大儿子夫妇。
夏垂文一愣。
因为他爸生性木讷不讨喜,而夏思忠嘴巴甜说话讨喜。
因为他妈的娘家和夏家有仇,而吴霞(夏小婶)却是隔壁村粮食加工厂厂长家的女儿。
因为从小夏玲雨的学习成绩都压过他一头……
“因为你妈不能生育。”赵禾给出答案。
夏垂文面色巨变。
同样大吃一惊的还有夏思忠一家。
赵禾依稀记得,那是二十八年前的一个雨夜,当时她还住在镇上,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敲响了她家的门,说是要借宿一宿,还掏出了十块钱的借宿费。
没成想第二天,年轻女人就发起了高烧,而后一病不起。
她临死之前,把孩子连同两千多块钱一起托付给了赵禾,又叮嘱她不要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看在那两千块钱的份上,赵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正好她大儿媳妇查出来不能生育,她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于是这个孩子就被她送给了她大儿子夫妇抚养。
赵禾的面色瞬间红润了不少,她目光灼灼:“只要你给我五百万,我就把你亲生父母的线索都告诉你?”
年轻女人病重的时候,说了很多胡话,她都记下了。
她信佛,最重承诺,要不是夏思忠一家不肯花钱给她治病,她原本是打算让这些事烂在肚子里的。
听见这话,夏思忠脸上当即升起一抹贪婪之色。
夏玲雨则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大概是觉得赵禾的价钱喊低了。
夏垂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他在赵禾那里受到的几十年的不公平待遇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上一世赵禾到死都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想来也是,那个时候他正忙着报复齐家,赵禾只怕连他的人影都找不着。
夏垂文心情复杂,他嗤笑着说道:“五百万?你倒是想得美,我就是拿着这些钱去喂狗,也不会给你哪怕一毛钱。”
就算他不是赵禾的亲孙子,他也不欠赵禾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养育他的是夏父夏母,而夏父夏母的人血馒头,赵禾当年不是吃得挺欢的吗!
万万没想到夏垂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赵禾面上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想想也知道赵禾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夏垂文的目光落在夏思忠一家身上,一脸讽刺:“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孙女,呵。”
说着,他提起行李箱向外走去。
赵禾慌了,夏垂文不肯掏钱,那她不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吗,她连忙喊道:“你别走,我不要五百万,只要你给我三百万,不、两百万,我就告诉你……”
夏垂文一把推开试图阻拦他离开的夏思忠,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抵达南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江灵钧亲自到火车站来接了。
“咳。”江灵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直接回酒店吧。”
夏垂文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不由地笑了,连带着声音也温润了许多:“好,都听你的。”
江灵钧揉了揉耳朵,一脚踩下了油门。
出于一种不能明着说的心理,江灵钧落脚的地方不是齐家的开元君悦,也不是和夏垂文合作的金科和裕隆,而是南市另一家五星级酒店。
江灵钧直接把夏垂文带去了自己的房间,一间总统套房。
他还试图在两个保镖面前掩耳盗铃:“你住次卧。”
“好。”夏垂文心下了然。
两人点的晚餐很快就送了上来,夏垂文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瓶糯米酒,回头看向正襟危坐的江灵钧:“要不要来点?”
江灵钧眸光微闪,正想喝点酒给自己壮壮胆:“好。”
然后他一紧张,加上糯米酒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就喝多了。
三两下地吃完晚餐,夏垂文打发走服务员,回头就看见他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江灵钧一张脸红扑扑地,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嘴唇水润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