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考察我。”沈一飞郑重地说。
毛政委睨了他一眼,不错,小子豁得出去,话说得好听,幸亏不是秦渝那种嘴巴跟蚌壳一样的榆木疙瘩,不然有得他愁。
秦旭然顿了片刻,问道:“那秀芳的过去你应该也清楚,她嫁过人,做过旁人的童养媳。在大家的眼里,她是乡下来的离婚妇女,你是前途光明的青年军官,你们俩在一起,肯定会惹来许多非议和议论,你能接受这一切,不迁怒于她吗?”
热恋的时候爱得盲目,死去活来,非卿不可,自然盲目,能忽视一切的反对声音,但等激情褪去,这些外界的因素就会渐渐影响两口子,有的人就走不下去了。
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事,秦旭然见过不少,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这种受害者之一。要是沈一飞不坚定,这事最好还是在今天就打住了。
沈一飞认真地说:“秦叔,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这不是秀芳的错,她也是受害者,旁人闲得无聊,说些挑拨离间的酸话,我们要是受了影响那才是如了这些人的意。你放心,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已经买好了房子,我跟秀芳结婚后也不打算住家属院,我们在外面住,如果有一天秀芳还会受这些影响,那我就申请调到其他地方去,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旭然和毛政委都是一怔,没料到他会想这么远,而且早做了打算,也是真心实意替覃秀芳着想。住在外面,不住家属院,这样接触家属们少了,磨擦少,矛盾少,说闲话的也少,而且也不容易传到覃秀芳耳朵里。
毛政委看秦旭然脸色没那么严肃了,立即说道:“真有你小子的,不声不响把房子都买好了。买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
“就在部队不远的琅房街,我准备在那里结婚。”沈一飞直接表明这是他准备的婚房。
毛政委指着他的鼻子:“好你个小子,瞒得可真紧啊!喂,老秦,咱们现在不是讲恋爱自由吗?这可是写进了法律里的,作为一名□□、产党人,你可不能拖党的后腿,棒打鸳鸯,做那种封建大家长啊!”
秦旭然很无语:“为了帮这小子,你真是什么都搬出来了,我要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给我扣大帽子。”
毛政委坚决不肯承认:“没有的事,我这是公事公办,有一说一,要是换了秦渝说亲,那我也得豁出去我这张老脸,帮他把事给办了。”
秦旭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子:“就他,八字都没一撇,连个影子都没有,猴年马月能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毛政委赶紧说:“那我还有我吗?我这工作就包括了帮他们解决对象问题,这后方不稳,前面的军心哪稳啊。秦渝啊,你看一飞和你妹都比你小,如今都要结婚了,你也抓紧啊,回头让你乌阿姨给你安排。”
祸从天降的秦渝……
他招惹谁了?进门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结果最后又挨批了,都怪沈一飞这个家伙,遇到他准没好事,小时候让他背黑锅,长大了,还要受他连累催婚。等他们结了婚,估计毛政委和他娘的火力就要对准他了,想想就头痛。他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沈一飞。
有毛政委从中斡旋,加上沈一飞表现得很诚恳,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秦旭然挑了一番刺就放过他了,算是认可了这门婚事。
潘沁雯适时端着托盘领着覃秀芳出来:“吃糖,嗑瓜子,咱们难得这么聚聚。”
“可不是,好久没跟老秦喝一杯了。我看一飞拎了两瓶好酒过来,咱们今晚好好喝两杯。”毛政委笑呵呵地说,“老秦,以后你喝酒就不愁了,这女婿上门不给老丈人打酒可不像话。”
潘沁雯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们俩少喝一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潘院长,今天高兴,咱们要敞开肚子喝,下次再意思意思就是。”毛政委亢奋地说,搓成了一桩良缘,以后去了地下对老友也有个交代了,他是真的高兴。
这个日子确实不宜太过约束他们,潘沁雯索性随他们去了,见四个男人又谈起了公事,她拉着覃秀芳说:“走吧,咱们去做饭。”
母女俩去了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四个男人喝到天黑,其中尤以沈一飞被灌得最多,秦渝和秦旭然都灌他一个人,毛政委在一边看热闹,偶尔还添一把火,三个人喝一个,直接把沈一飞给喝趴下了。
晚上还是郝丰送沈一飞和覃秀芳回去的。
到了旅馆,老板娘还没睡,她坐在旅馆的大堂里,在教小唯念三字经,虫鸣声和蛙声混合着小孩子脆生生的朗朗读书声,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可惜这美好的意境,让沈一飞这个醉鬼给打断了。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老板娘抬头,看到覃秀芳扶着满脸通红的沈一飞进来,赶紧将书塞给小唯自己念,她走了过去,上下看着他们:“咋回事,怎么喝这么多?”
“我,我高兴……”沈一飞都喝醉了,还不忘大着舌头回老板娘的话。
老板娘被逗笑了,捂住嘴:“啥事这么高兴啊?”
沈一飞靠在覃秀芳身上,手指都还在晃:“我,我要娶媳妇了,我也要有个家了,这就是我媳妇,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