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你给我做的手术,谢谢潘阿姨。”
“客气什么,你是为秦渝那小子受的伤,真要说谢,也是应该我说才对。”潘沁雯走过去,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没有开裂,这几天不要动,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的告诉阿姨。关于秦渝的事谢谢你,不过你爹娘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以后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事,记得先保重自己。”
这是潘沁雯的真心话,她固然爱自己的儿子,但别人的儿子也同样是别人家的宝贝。尤其是沈一飞的父母都牺牲了,就留下他这根独苗苗,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更应该照顾他才对。
沈一飞可以说是这些叔叔伯伯阿姨看着长大的,他们对他往往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上心。他挠了挠头说:“潘阿姨,我可没胡来,我穿了防弹衣,我这不是看自己轻易死不了吗?”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潘沁雯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年纪轻轻说什么死不死的。”
沈一飞扯着嘴角笑了笑。看着潘沁雯亲昵的样子,却决口没提他的私事,这让沈一飞心里隐约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今天伏静在医院里闹这么一出,潘阿姨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作为关心他的长辈,按照以往的惯例,她怎么都该问他几句才对,不提太不正常了。
沈一飞决定主动出击,澄清一下:”潘阿姨,不好意思,今天在你们医院里闹的动静比较大。都是我没处理好,我一会儿就写信给邹阿姨,让她劝劝伏静同志,我们是真不合适。”
潘沁雯听出来了,沈一飞这是特意给她解释呢。依这小子平时桀骜不驯的性子,肯定不乐意提这个,他今天竟主动向她解释,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看来自己的傻女儿也不是完全一厢情愿
潘沁雯心里稍微感觉到了一点安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接受了沈一飞。在沈一飞没把他身上的屎擦干净前,潘沁雯是不会让覃秀芳跟他走得近的。
她女儿离过婚,本来就容易惹人非议,这社会对女人还是要苛刻得多。伏静跑到医院里来这么一闹,哪怕沈一飞坚定地拒绝了她,还命人把她拖了出去,但这个事传出去,总有些是非不分的人会偏向伏静。要是这会儿覃秀芳再跟沈一飞来往密切,还不知道会被那些人说得多难听。
所以哪怕沈一飞解释清楚了,她也没表态,只是浅浅笑道:“这是你的私事,你不必跟我说这个。你要头痛的是毛政委,那姑娘丢了这么大个人,小心她回头告你的状。”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沈一飞叹了口气:“告就告,我上次就告诉过毛政委了,我跟伏静不合适。今天这事可赖不着我,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她不肯走,非要赖在这里,要是不把她丢出去,任她留在我病房,回头传出去更难听,说不定还要给我扣顶始乱终弃的帽子。毛政委又得怪我不该招惹人家姑娘了。现在大家都应该明白了,我可没招惹伏静。”
潘沁雯被他的抱怨逗笑了,安慰道:“毛政委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这可不好说,沈一飞想起上次他都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毛政委还想押着他跟伏静相处就头痛。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还没到傍晚,毛政委就来了,一见面就按住额头怒骂:“你个臭小子,一天不给我找事,就一天不痛快是吧。你说你,人家姑娘这么远来江市,听说你受了伤,搁下行李就跑来医院照顾你,结果你倒好,让人把伏静给丢出了医院,你说说,你像话吗?”
沈一飞翻了个白眼:“怎么就不像话了?她跑到医院冒充我对象,赖在这里赶都赶不走,坏我名声,她就像话吗?”
“你还有理了!”毛政委指着沈一飞的鼻子,“你给我写检讨,好好反省,你这么对咱们的女同志,还有理了。回头传出去,得说咱们欺负女同志了。”
沈一飞不服:“到底谁欺负谁,我受了伤,刚取出子弹,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怎么欺负她?明明是她非要在我这里赖着不走,还跑出去到处乱说是我对象,污蔑我。不行,毛政委,你得给我主持公道。你不是说男女平等吗?那咱们男同志的名声就不是名声啊?她这样败坏我名声,我以后怎么娶媳妇?”
毛政委嗤笑:“就你这狗脾气,谁受得了你?还娶媳妇呢,别做梦了,也就伏静眼瞎偏偏看上了你。你说说,伏静同志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人家对你一心一意,长得又漂亮,能歌善舞,还有文化,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这么喜欢她,把她扒拉回你们家啊,你不还有个侄子没结婚吗?”沈一飞马上往外推。
毛政委瞪他:“胡说八道什么呢?当人家女同志是货物呢,还这个不行就那个,随便乱推。”
“我看你也是把我当成了货物。”沈一飞嘀咕,“还是爹不疼娘不爱,打折处理的那种。”
毛政委被他气笑了:“你个臭小子,要不是你爹娘不在了,你自己又吊儿郎当的,怕你娶不上媳妇,打光棍,我管你啊。不行,你都这把岁数了,咱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在地上跑了,你得赶紧结婚,不然我以后没脸见你爹娘。”
毛政委看着沈一飞长大,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不然毛政委也不至于这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