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详细的打听, 刘彩云母女俩大致了解了覃秀芳赚钱的路子,早餐卖豆花,同时给旅馆里的客人们做饭, 再卖一些小吃。
不过那个虞三娘旅馆的生意并不好,一天就几个旅客,小吃这个东西也是撞上一个客人算一个,最稳定的还是豆花, 除非下大雨, 不然覃秀芳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部队门口。所以她们觉得卖豆花应该是覃秀芳最赚钱的买卖了。
只是卖豆花大半夜就要起来, 实在是一门辛苦的买卖, 要是可以,她们真不想选这个。但她们母女俩厨艺都不好, 这些年战乱频繁,乡下人连饭都吃不饱, 哪有什么食材让人锻炼厨艺,更何况覃秀芳来了周家后, 刘彩云就很少做饭了,更是生疏, 目前也就能把东西煮熟吧。
她也尝试过做豆腐干、萝卜干之类的, 甚至还悄悄托人去覃秀芳那里各买了一包回来拆开学着做, 明明加的料都差不多,但做出来味道就是差了许多。
试了两三天, 食材浪费了不少, 但做出来的东西却不尽人意, 所以最后不得已, 她们还是放弃了其他的想法, 就做豆花吧, 辛苦是辛苦点,但做法简单啊。
这不,刘彩云昨天按照记忆中的法子,昨天尝试着做了一锅当时就成功了。所以她今早信心满满,大半夜就起来做了一大锅,挑到部队门口,而且还仗着家属院就在部队旁边,离得近,比覃秀芳先来一步,占据了往日覃秀芳卖豆花的风水宝地。
等她们放下担子,喘了口气,摆好了东西,覃秀芳才挑着担子过来。
见覃秀芳挑着木桶,诧异地看着她们。刘彩云母女俩得意极了,周小兰直接得瑟地说:“这又不是你家的地,谁先来就是谁的。”
谁先来就是谁的,这话还真是没错!摆地摊不就这样吗?谁先占到好位置就是谁的,覃秀芳也没那么霸道,非要让人让她。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挑着担子就在路边放下,若无其事地取出调料桶,一个一个挂在木桶上。
刘彩云母女俩的做法虽然恶心了点,但覃秀芳并不生气。这世上但凡能赚钱的买卖,迟早会出现跟风抢生意的,不是刘彩云母女,也会是其他人。
这并没有区别。为了抢销量,为了挣钱,这种抢摊位的手段只能算最低级的。
不过刘彩云母女俩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一点。抢她的摊位,卖的东西跟她一模一样就不说了,而且她们的豆花定价还比她便宜了一块,明摆着是来抢她生意的。
覃秀芳差点气笑了,最近物价又在上涨,钱不值钱,随着原材料的上涨,豆花的利润已经被压得很薄了,她都在计划着要不要涨一块,结果她们俩直接来降了一块,这还让她怎么做?
这母女俩做生意之前就没算过账吗?只顾着抢生意,没想过成本的问题?难道她们真想白干?莫非她们真能这么无私?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女提着篮子出来了。她篮子里放着两个驴皮饭盒,一出门就往昔日覃秀芳站的地方望去,见到两个陌生的女人,她有点惊讶,蹙起了眉头。
刘彩云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笑容灿烂地说:“妹子,买豆花呢?三块钱一碗,又便宜又好吃,千万别错过啊!”
那女人这会儿也瞧见了覃秀芳,再看看刘彩云的做派,她马上意识到了,这是有人在跟覃秀芳抢生意。
谁不喜欢便宜的?那女人心里窃喜,扭头看向覃秀芳,故作不知地问:“你也卖豆花的吧,多少钱一碗啊?”
闻言,刘彩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覃秀芳该不会也要跟着降价吧?那她要不要再降点?
谁知覃秀芳却慢吞吞地说:“四块钱一碗。”
闻言女人失望地垮下了嘴:“人家才卖三块,你竟然要四块,这么贵,谁买你的啊?”
覃秀芳只是笑,并不说话。
按理来说,作为一名小生意人,她应该奉行后世的一句话“顾客就是上帝”,不要挑顾客的。
但对这个中年妇女,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这个妇女三天两头来买豆花,但每次吧都是挑三拣四,一会儿嫌嫩一会儿嫌老,总变着法子想砍价,砍价不成吧,她还在饭盒上烙了一圈铁片,就是为了能一饭盒多装点豆花,等到舀调料的时候,也每次都舀很多。
做她的生意,费神不说,还根本赚不了钱,一不留神,还得贴钱进去。
覃秀芳想到就心累,如今有人愿意接走这个烫手山芋,她求之不得。
见覃秀芳没降价的意思,那中年妇女扁了扁嘴:“卖那么贵,看谁买你的!老板,我要两碗豆花。”
说着把饭盒递了过来。
刘彩云见抢了覃秀芳的生意,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好!”
她把饭盒递给了周小兰。
周小兰拿起勺子打了大半饭盒,举起来递给女人。
中年女人却不见,恼怒地说:“你咋没打满啊?这么一点够谁吃啊?”
周小兰没碰到过这种架势,面红耳赤地辩解:“不是啊,已经满了,你这饭盒上面是加的……”
“加的又怎么样?每次我去她那儿,她都给我打满了的!”女人提高了音量,火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