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湿湿的。
温热的眼泪浸染进他的皮肤。
好真实,像真切的活着一般。
湿热的眼泪带着浅淡的梨花香,顺着指尖的纹路蜿蜒流下,蔓延起了挠心抓肺的痒意。
再在空气里慢慢的挥发散去,接着手指变得干燥。
好漂亮。
如同海里美丽的珍宝,在月下朦胧洁白,连眼泪都变美丽极了。
更别说眼泪的主人。
长大了的云宿比小时候更加美丽夺目,在暗艳的午夜悄然绽梨花的幽香,洁白纯洁又美艳无比。
像拖他入地狱的心魔、是他勾走他魂魄的艳鬼,是他的欲.望之火.
他舍不得温热的眼泪变凉、舍不得他在他指尖一点点消失不见,渴极了般的舔舐了一下。
好香。
好甜。
他心爱的美人儿L,连眼泪都香得勾魂夺魄,他恨不得贴着他、在他的眼睑渴望的舔舐,将他眼中每一滴湿意都吞卷腹中。
可是,云宿太害怕了。
夜这么黑,他逆着光,表情和脸都在黑暗里云宿是看不清的,如果他看清了一定会吓得大声的哭起来。
他不知道那双眼睛是如何盯着他、看着他,像毒蛇一样窒息般的锁定他、浓稠可怖的欲.望,和铺天盖地潮水般的爱意能一瞬间将他淹没。
好喜欢你。
我好爱你。
那双眼睛说。
可是云宿什么也没看见,只是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轻轻一吓,已经哭了起来。
他哭的那么可怜、那么可爱,像羽毛般撩拨在他的心尖上,纯美又漂亮,很适合弄坏,让他哭得更漂亮。
但是他的心又是那么的痛,仿佛云宿轻轻一哭、稍微一抖,他便痛得无法呼吸。
好可怜。
又被他吓到了。
又吓哭了。
也不准他碰。
还是……那么不喜欢他。
想哄哄他,他却抖的更厉害了。
花阎收拾好表情,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再次道歉:“对不起宿宿,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太想你了,别别生气。”
请你,不要讨厌我。
我是那么的喜欢你。
云宿紧张的贴在柜门上,恨不得离他更远点,“为什么大晚上来……我在休息,你打扰了我。”
为什么大晚上来呢?
是因为只有晚上才能进来,白天承恩殿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他想过很多很多办法,终于在今天晚上进来了。
好想他。
想得快疯了。
他在房间里做什么?
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弱小,独独一个人在承恩殿里,周围都是强壮的魔族,好几个恶心的魔族都偷偷的看他,说是保护他的侍卫,谁知道关起门来是什么?
该死!
通通去死
!
好想、好想把他们都杀掉。
一想到这些肮脏下贱的魔族可能碰过他心爱的小龙,他简直要疯了。
丑陋的头颅,巨大的粗糙的手,低贱的血统,他心爱的小美人纯洁美丽如皎洁的月,怎么可怜被这些贱狗玷污!
“我错了,我不该晚上来打扰宿宿的休息,你快罚罚我……”
云宿怎么敢罚这个疯子?
云宿小声的说:“你快回去……”
等了一会儿L还没见花阎要走的意思,眼睛似乎还在盯着他看,仿佛真的要云宿惩罚他一般。
云宿一动不动的。
花阎突然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特别响亮,跟炮仗一样,云宿都吓了一大跳。
云宿睁大看见看了看,见他唇角流出一丝鲜血血,他的脸稍微偏了几些,暴露在月光下,云宿看见他半边脸略微肿了起来,眼眸微垂,月色下如潋滟的湖面一般,怔怔的看着云宿。
“对不起啊,宿宿。”
他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但云宿可没打算原谅他。
谁大半夜的闯进别人寝宫吓唬人的,说不定不是吓唬,是欲图不轨!
“要不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也不好看病。”
赶紧回去,明天一早我就摇人收拾你!
花阎露出一丝微笑,“我怎么可以回去?宿宿刚刚还被噩梦吓到了,我在这里陪宿宿睡觉好不好?”
“不好!”
这家伙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云宿怕刺激到了他,又委婉的说:“我是尊上的宠侍,大晚上的你在这里不太好,要不被发现看看见你会死!”
尊上的宠侍?
花阎嫉妒得快疯了!
他心爱的小龙,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宿宿,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竟然要成为别人的宠侍!
他这么可爱这么香,那男人粗鲁不已,且还是个下贱的魔族,怎么有脸玷污他!?
平时就爱不释手的抱着,少有准他穿鞋的,不知道私底下怎么抱他、怎么弄疼他弄哭他。
好想、好想把这个下贱的魔头弄死。可惜他太强了,根本杀不掉,听说东南地区有魔胎成患。
这回死在外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