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来找红英的。而且红英16岁了,过完年都17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这样凶。”
又安慰沈红英:“也许不是来找你的,你别怕,咱们回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吧,还有嫂子呢。”
沈红英这才止住了眼泪,“嗯”了一声。
但本来高高兴兴去公社办年货的姐弟俩,这会儿也都不说话了。
余思雅有点头痛,也没管他们。她倒不担心这姐弟俩关系交恶,这几年他们俩相依为命,感情很好,便是有点争执也很快就会和好的。
她愁的是另外一件事,沈红英和余香香都进入了青春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异性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可沈红英没有母亲,没人教她姑娘家的事,余香香虽然有妈,可想起胡桂花的陈旧思想,余思雅也不觉得她能教余香香什么有用的知识。
所以只能她给两个青春期的小姑娘做性辅导了?可怜她活了两辈子,连男人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结果却要来做这种事,光想余思雅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好在姐弟俩在赌气,没发现她的反常。
一路无话,走进村,他们就看见家门口果然站了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男人,两只手分别拎着一个包,右边的要大很多。
走近了,余思雅才认出了对方:“杜锋年?”
不是余思雅眼神不好,而是杜锋年的变化太大了,及耳的凌乱头发剪短了,显得精神了许多,嘴边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身上穿的衣服虽然还是比较旧,但只有一两处不大起眼的补丁,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知识分子。跟第一回见到的落魄农民形象相去甚远。
“余厂长,你好,没打招呼就来拜访你,打扰了。”杜锋年有礼地说道。
来者是客,余思雅和和气气地说:“哪里,我这几天也没事,刚才跟家里的弟弟妹妹去置办年货了。杜同志,进去坐一会儿吧。”
杜锋年看了一眼手腕上拿只磨花了的旧表,摇头说:“下次吧,今天没时间了。我一会儿得去县里,我今晚的火车,去首都。过完年就开学了,我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回辰山县了,所以特地来跟你道别。”
“这样啊,那恭喜你,祝你一路顺风。”余思雅诚恳地说道。
杜锋年含笑道:“谢谢,如果不是你,我拿不回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也不能这么顺利地去念大学,我是特意过来跟你说声谢谢的。”
对于他的来意,余思雅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对方说出来,感觉还是很不一样。她有种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认可的感觉,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成就感和愉悦感。
“杜同志你言重了,县里和省里已经在彻查这件事了,大家都会找回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我也是职责所在。”余思雅浅浅笑道。
杜锋年不这么认为,他固执地看着余思雅:“我已经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了。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帮楚玉涛同志找回录取通知书,不惜一切将这件事摊在阳光下,我的录取通知书未必能找回来。余厂长,你不必谦虚了,我们知青和应届生们都非常感谢你,哪怕没考中的也很感激你,感激清河鸭养殖场,谢谢!”
他对着余思雅重重地鞠了一躬。
余思雅吓了一跳,赶紧说:“好,我收下你们的谢意,你不必这样。”
杜锋年站直了身,将左手上比较小的那个包,递给了余思雅,神情有点羞涩腼腆:“那个……余厂长,我没什么东西感谢你,就问老乡买了点腊肉送给你们过年,希望你别嫌弃。”
虽然杜锋年将来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但现在的他非常穷困窘迫,连一件没有打补丁的衣服都没有。这应该已经是他东挪西凑,想尽一切办法能弄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礼轻情意重,余思雅伸出双手接过,诚恳地说:“谢谢,你这东西送得正好,今年我妹妹上高中,没有时间做,我也不会做这个,家里正好缺腊肉呢。”
见她高兴地收了礼物,杜锋年也很开心,他递了一张纸给余思雅:“这是我的通信地址,余厂长,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给我写信。对了,你是要去省大念经济系吧?”
余思雅含笑点头:“对,如果你要联系我,可以写信到省大,也可以写信到清河鸭养殖场,他们会转交给我的。”
想到杜锋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余思雅有心跟他交好,便说:“你等一下,我去找支笔,把养殖场的电话记下来,有急事你可以打电话到养殖场找我,我不在,他们也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我。”
杜锋年点头。
余思雅赶紧跑回屋,过了一会儿出来,除了一张记录着电话的纸,还有一个小包。她将东西塞给了杜锋年:“这是养殖场的电话。这个包里是咱们清河鸭养殖场生产的一些特产,鸭脖、鸭爪、鸭架子……还有几个咸鸭蛋。你带着在火车上吃吧,现在火车上不好买吃的。”
这些本来是过年的时候,养殖场那边给职工发的年货,余思雅又买了一点,打算留着过年吃和招待客人的。但杜锋年送了好几块腊肉,余思雅也没什么好回礼的,便装了些这个给他,留着让他在路上吃。
人家感恩,特意来道谢,还带礼物,她也不能让人空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