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停了下来。
等小胡去叫人后,梅书记说:“余厂长,这个事跟你们息息相关,你也留下一块儿听听。”
余思雅便又含笑坐了回去。
两分钟后,胡秘书领着一个公安同志进来。
那公安同志将一个报告递给了胡秘书,胡秘书再转交给了梅书记。梅书记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余思雅瞟了一眼,明白梅书记为什么不看了。这位公安同志的文化水平可能不是很高,字写得长牙五爪的,有指头那么大,而且排序很乱,一般人还真很难看懂他写的是什么。
低咳了一声,梅书记问道:“坐下说结果。”
公安同志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张口说起了调查的结果:“梅书记,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是招生办的高主任所为,他姐姐的小儿子今年也参加高考,但成绩不好,连预选都没通过。正好他姐夫也姓楚,看到楚玉涛同志的录取通知书后,他就动了心思,便将录取通知书扣了下来,交给了他姐夫。目前楚家人已经去大队给孩子改了名字。”
梅书记拧着眉头:“改成了楚玉涛?要是不姓楚,是不是把老祖宗传下来的姓也一块儿改了啊?”
别说,还真是。也不可能每个顶替者都跟被顶替者同一个姓,可不得换姓。不过嘛,现在户籍制度不完善,改名字改姓之类的简单得很,连派出所都不用,直接去公社就行了,用一个姓换来一辈子的前程,划算。而且等念完大学,参加工作了,还完全可以改回来嘛,什么损失都没有。
没人回答这话,梅书记也不需要他们说什么,继续问道:“除了罗主任,还有哪些人员涉及此案,通通抓起来,等法院判决。”
这是恢复高考以来,第一次徇私舞弊案,也是反响最强烈的案子,不严肃处理,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也没法平息广大考生的愤怒和质疑。
公安同志从梅书记这里得了准话,便回去了。
梅书记将楚玉涛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了余思雅:“拿回去,交给楚玉涛同志,让他好好学习,为祖国做贡献!”
余思雅双手接过录取通知书,郑重地表态:“我会的,请梅书记放心!”
梅书记颔首:“好,继续再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后天调查小组就要来了,你抓紧时间,有需要教育局和公安那边配合的地方,尽管提。我让小胡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余思雅明白,这是催她赶进度,连忙表态:“是,梅书记你放心,我们争取在明天之前将全县考生的情况摸一遍。”
“你办事我放心,去忙吧。”梅书记挥了挥手。
余思雅道了别,出了梅书记的办公室,拽着胡秘书说:“那个,胡秘书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胡秘书这几天看着余思雅频繁出入梅书记的办公室,知道她深得梅书记看重,前途不可限量,有心交好,自是痛快答应:“余厂长你客气了,需要什么尽管说。”
余思雅笑道:“是这样的,调查小组后天就要来咱们辰山县,我得在明天之内将咱们县的考生情况摸个底。可哪怕我现在就每个公社挨着去查,也来不及了啊,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各公社办公室的电话,我挨个查一查。”
这个胡秘书当然有,不然梅书记要见某个公社书记的时候,他怎么通知对方?
“我的电话本上记录了,你等一下,我拿给你抄一抄。”胡秘书笑着说。
余思雅感激地表示:“好,谢谢你,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过了一会儿,胡秘书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拿了过来,翻到记录各公社联系地址和负责人姓名的一栏,递给余思雅:“都在这儿呢。”
余思雅看着厚厚一个本子上全是各公社,各单位,各厂矿和上级部门领导的电话,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不由感叹,这年月,秘书也不好当啊,估计电话号码得至少背几十个。
“谢谢,我抄完了还你。”余思雅拿出了自己的联络本。她记的电话也不少,当然完全赶不上胡秘书。
好几十个公社,从负责人姓名到电话,也要抄好一会儿。
抄完后,余思雅匆匆赶回教育局,通知大家收工,又坐着养殖场的大货车赶回去。
回到乡下才四点多,余思雅琢磨着还能干点活,便直接跟着车子回了养殖场。
小李看到她回来:“忙了一天,怎么不回去休息休息?我看他们都回去了,厂子里一切正常,没什么事。”
“那就好,我还有点事。”余思雅直接往办公室里走。
进去连口茶都没喝,她就拿起电话,先拨通了路明惠的电话:“路主编,下午好。”
路明惠皱着眉:“你声音怎么啦?有点哑,感冒了?”
“咳,不是,就是今天说话比较多。”余思雅接过小李递过来的搪瓷缸子,朝他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拿着话筒道,“今天的报纸刊登后,反响怎么样?”
提起这个,路明惠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自然很好,大街小巷全在讨论这个事,你看吧,等明天报纸送到你们县里,肯定会引起热议。对了,余厂长,你们清河鸭这次是出了大名,好多人给你写了感谢信塞到我们报社。你准备好,过完年开业,生意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