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最终还是让保镖掉头,开车朝段家老宅的方向行驶去,她到的时候感觉段家内部已经爆发过一次战争,在阮玥订婚宴上见到的几房叔伯熟悉脸孔都在场,除了那个被关禁闭的段滢滢除外。
在气氛僵持着的客厅楼下,突然楼上传来闷沉重物摔落在地的动静。
阮玥刚进段家话语权却很高,刚想吩咐管家上去,便先看见一抹修长黑色的身影从楼梯大步下来。
紧接着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秘书叫家庭医生的声音接连响起。
阮皙就站在旁边,看着这场豪门内部闹剧,段朝西的母亲是一个精致优雅的女人,此刻从楼上追下来,想去拉扯冷漠着脸色的段易言,声音十分尖锐:“段家有对不起你什么……你伯父对待你,比对他亲儿子还要好,段易言,那个女人她就算生了你也没养过你几年,你为她跟家里闹什么啊!”
段易言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看着面前这个疯了般的贵妇女人,他黑衬衣上有血,是新鲜的,以及手指骨节处都是伤,他没有推开,但是从周身的气场可以感受到极低的气压。
在段朝西的母亲要挥手恶狠狠地朝他扇过去时,一名保镖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在场的阮玥不能公然的站立场,周礼更不是段家人。
只有阮皙,她平静地吩咐保镖将撕扯着段易言的段夫人拉开,启唇的声音很清晰:“你敢打他一巴掌试试。”
此刻,整个段氏家族都跟段易言对立,唯独她是站在他身旁的。
段夫人崩溃的情绪被保镖三两下制服,眼神像是充血一样,盯着阮皙。
“他是我段家养大的,凭什么不能打。”
阮皙气势上完全不输给她,语气平静:“就凭我说的。”
说完,便去看向仿佛在沉默中死去的男人。
段易言从她站出来开口第一句话时,就将极深的眼神,持久地落在她身上。
隔空视线对视上,阮皙先打破,出声说:“我送你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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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发生感情的那套老式公寓还在,段易言平时自己居住着,哪怕突然过去,房子四处角落都是干净的不染一丝灰尘的。
阮皙把他从段家带走,轻而易举的事。
临走前,阮玥拉住她说了句:“你今晚要没来,易言绝对还有的闹,今晚让他好好睡一觉。”
段易言眼底血丝很重,像极了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于是阮皙上车前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本意是想让他好好休息。
段易言低垂着头,接过保镖递来的湿纸巾,面无表情地擦拭着长指的血珠,片刻后,又把尤为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持久地,没有移开半寸。
“你不愿意理我么?”
阮皙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
段易言被后座暗色光线染了他的眸色,使得情绪很复杂,薄唇扯出的嗓音压低:“今晚别拒绝我,明天随便你怎么打。”
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温度是冰冷的,没有体温。
别拒绝我。
这几个字间接性暴露出他真实情绪,阮皙看着他,眼角莫名的有点涩。
好在段易言还懂得克制,除了握手外,就没有其他的举动。
到了公寓,阮皙先下车,也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来。
她朝前走,段易言紧跟着身后。
至于保镖都很有眼色地待在车上,随时等着吩咐。
阮皙在开门前,突然转身问他:“方便吗?”
“什么?”
“如果里面有住过别的女人,我就不进去添乱了……”
“没有。”
段易言低声打断她话里的可能性,语调清晰,衬得他格外的真诚:“这里只住过你。”
阮皙指尖微缩,在这句话落地三秒后,将紧闭的公寓门推进去了。
距离上次闹掰搬走,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阮皙先开灯,没让他洗澡,而是语气平静地吩咐:“把衣服裤子脱了,先去睡五个小时。”
段易言需要休息,否则年轻体壮的身体素质也会有过度消耗的一天。
她不问段家发生了什么事,只关心他能睡几个小时。
段易言将衬衣和西装裤都在客厅当场脱了,毫不顾忌有前妻在场看着,他本来连剩下的浅灰色四角裤都要脱,被阮皙坐在沙发上出声阻止:“我现在不想帮你换干净的床单,你要脱了,就去找衣服穿着睡。”
段易言最终被赶到房间那张床上躺,窗帘被紧闭拉拢着,透不出一丝光线来。
阮皙想帮他把台灯也关掉,转身时,却看见段易言从被子里,还是将那条四角裤扔在地板上,赤着身,拿线条肌肉紧绷的后背对着她,慵懒地陷入了柔软的被褥里。
活生生一副邋遢落魄单身汉的气势。
阮皙当对段易言塑造出来的完美男神一面幻灭后,就时刻都在忍着脾气。
她原地站定两秒,最终捡起那条四角裤,关了灯,安静地退出房间。
……
此刻公寓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阮皙将段易言脱下的衣服收起扔到卫生间去后,才走过去开门。
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