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言上午醒来时,是被外面的门铃声吵醒。
他眉间的褶皱很深,酒醉加上睡眠严重不够,让原本精致的五官脸庞变得神情薄凉,刚想要起身,却先感觉到有什么小物体压在白色棉被上。
他掀起眼皮,第一时间就看见阮皙怀里抱着枕头趴着睡在床沿一点点的位置,巴掌大的脸蛋是贴着他胸膛,卷曲的眼睫毛落下半扇阴影,睡的很熟,满屋酒味也不知是谁身上更浓重一些。
这让段易言眼底的情绪晃了两秒,不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灌她酒了?
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脑海中复苏的支离破碎记忆中并没有这个环节。
阮皙睡的轻,只要男人稍微一动就醒来。
她表情还有点茫然,抬起头,对视上男人复杂的眸色。
许是没睡醒,抱着枕头像一个小动物般往他身上贴,轻抿着很淡的唇小声说:“要抱。”
她爬到被子里,也不管段易言有没有穿衣服,额头满足的贴着他下颚,因为初醒,经过一夜的时间,男人已经长出胡渣,会蹭红她白腻的肌肤。
段易言好在骨子里的邪性压制住,没故意去用下巴的胡渣去扎她,慵懒的靠在床头,用有力的手臂搂着她,一手去拿起搁在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
早上十点半,还不算太晚。
看时间,他没有管套房外的门铃声,低下头,看困倦不已的女孩儿,喉咙发出的嗓音还没恢复,是低哑三分:“是喻银情带你来酒店?”
阮皙半合着微微红肿的眼睛,先没回答,心想他昨晚果然是醉得不轻,否则这个问题早就问了,也不会等到第二天上午醒来。
她慢慢抬起头,对段易言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对啊,你还记得昨晚都做了什么吗?”
段易言盯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是凌乱的,脸蛋笑的底气不足,唇儿轻抿,整个人看起来都傻兮兮的,还以为他睡醒就不记得昨晚的事,想提醒又欲言又止着什么。
于是三秒后,他沙哑着嗓音,嗤笑出声:“我做什么?总不可能当着你的面,喝醉酒认错人把周礼给强/奸了?”
“……”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这样说的!
阮皙见他这时候还胡言乱语,伸出指尖,想去掐他手臂上的肌肉:“段易言真是个糟糕的学生,昨晚硬是要拉着我一起拉奏大提琴,真的好难听。”
她嫌弃的皱着小鼻子,强调着难听这个关键词。
段易言也记起自己一时酒醉提早把准备的新婚礼物送出去的行为,刚开始没提,是在装傻。现在阮皙已经主动提了,他手臂把她抱紧一点,倒是忘记拉奏大提琴的细节,脑海中只有些模糊零碎的片段,低低开口问:“那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阮皙安静地抬起眼睛,里面的血丝还没彻底的压下去,隐约又重新有了热意。
她没有害羞,很诚实的点头说:“很喜欢。”
怕这三个字没办法表达出心中的情愫,未了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喜欢。”
段易言低笑,嗓音里的沉哑更添了三分:“那哥哥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你会更喜欢。”
他想坏的时候,偶尔心情好就会自称哥哥。
阮皙后腰刚要退,就被他反压在了白色被褥里,真的是,两人都带着宿夜酒醉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也亏他这样有洁癖的男人不会嫌弃,用嘴唇去亲她:“家里准备的那些,都可以扔了……”
原本被他嗓音被苏得一颤,又猛地回过神来。
阮皙的眼睫睁大,下意识脱口而出:“段易言你背着我去结扎啦?”
两人之间有着那一层合约关系,她还不至于自作多情认为段易言会给她个孩子做礼物,何况才结婚一个月呢。
段易言低下眼看她奇奇怪怪的反应,嘴角微动。
不过阮皙没给他开口机会,已经伸出小手去扒拉被子,盯着他长裤看。
“真结扎了?”
“……”
“段易言你现在痛不痛?这么短时间就能做吗?”
“……”
“会不会流血——”
阮皙用她浅薄的知识,开始担心段易言手术后的身体健康。就在她想爬起来时,又被男人手臂拉了回去,是躲着他的,摇头拒绝:“不行,你肯定会痛会流血的啊。”
段易言皱着眉,差点没想敲她这个脑袋瓜:“你想什么?”
阮皙被他压住,被迫抬起脸蛋,先是茫然一秒,又慢慢地回过神:“你没做手术啊?”
那还大言不惭的说公寓里准备的TT,都可以扔掉了。
结果段易言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先前的没经验买的厚度不对,他重新买了一箱厚度只有0.01的,足够能让她加倍舒服到。
“……”
到底是为谁舒服哦?
阮皙看到段易言说完这些,两秒钟,竟极轻地勾勒了下嘴唇,隐隐觉得没什么好的预感。
就在他还想继续刚才的事情时,套房外扰人的门铃声重新响起。这正好给了她起床的借口,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浴袍,头也不回的说:“我去看看是谁。”
段易言慵懒地靠在床头,也沉得住气看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