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门打开的时候,阮皙慢了半拍。
大概是没想到睡一觉的功夫,情绪还依旧沮丧着,结果猝不及防就在自家走廊上,看到了段易言。
他还穿着那身简单的穿衬衣长裤,手上端着吃的,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姿格外的清隽挺拔,大概是互相都沉默了两秒钟,他声音清晰,甚至是低淡的先开口:“你不是说下次再见,现在是下次了。”
阮皙手指捏紧了门把,巴掌大的脸蛋看似表情平静,内心早就乱成一团线了。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唇角弯了下,态度很好的请段易言进来。
从头到尾,是都没有明面上表露出对他的半分有意见。
段易言应该来阮家有一段时间,还专门给她煮了夜宵吃,放在沙发处后,突然转过头,深沉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
阮皙被他看得下意识感觉心慌,隐约觉得他是什么都猜的到,看得破。
只是不说而已,像这样用合约牵扯上的关系,要是凡事说的太清楚,就得到谈感情的地步了。
所以他心里清楚,连亲自来阮家哄人都还在假装成两人之间不曾有过隔阂,手掌拍了拍身旁沙发:“过来吃点东西。”
怎么说呢。
在这一刻,阮皙甚至觉得成年人就是这点好,可以非常理性成熟的去面对任何事。
她走到沙发坐下,身旁是段易言,忍着没看他一眼,主动拿起筷子去吃东西。
味道和之前的一样,是他最擅长的。
阮皙继续低头吃着,没几口,又停下来去拿水杯喝水。
段易言先不打扰,像是要看她把东西吃完,等她小口小口喝着水的时候,才语调缓慢道:“我回公寓的路上想了下。”
阮皙捧着水杯,漆黑的眼睛望过来。
见到段易言面不改色地,说完下半句:“有了那层关系,今晚要叫我独守空房,很为难我。”
“——”
房间里的气氛是静到极致,阮皙有个习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说话,不喜欢跟人沟通。
所以持续很长的时间都没人吭声,好在段易言心理素质强大,自顾自地往接了自己的话:“你要是不想跟我回公寓住,今晚我睡这里。”
阮皙当天决定从江城跑回来,目的就是为了不跟他睡一张床。
结果这个男人在阮家的地盘上,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懒散适应,完全没有女孩想象中的拘束感。毕竟不是白长她几岁,他嫌房间闷,还将衬衣的衣领解开两颗,露出好看的喉。
阮皙慢慢地喝完水,手指攥紧了水杯半天,终于红唇出声说:“段易言,你跟我在阮家睡一间房会不会不太合适?”
段易言这时已经走到阳台处,把窗帘都给拉上了,听到身后女孩细细的说话声,转过身,嘴角无声地勾了下:“有什么不太合适?”
登过报纸的关系,还在二十几小时前连身体上都发生关系了。
放眼望去在整个世界里,恐怕暂时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有资格说她房间的男人。
阮皙不知道该怎么笑容此刻的感觉,本能的觉得段易言很矛盾。
他拿那份合约书出来的时候,还说什么以后她可以去找真爱的意思。
那就不应该这样理直气壮的把她看成是他的女孩,毕竟迟早有一天就不是他的了。
只是阮皙现在脑袋一片乱,还没反应过来这点。
所以当段易言问的时候,想到的是:“我爸爸妈妈都在家……”
这个借口,完全是阻碍不了段易言对自己今晚睡哪里的安排。
他从带来的西装外套里,拿出了户口本,修长食指抵着,就放在了台灯下。
“方才上楼前,我找你爸要了这个。”
阮皙一开始以为户口本是他段家的,结果翻开看才知道是阮家的。
段易言就跟算死了她每一步会走的路,轻风云淡的应对自若,倘若要说没领证的话,连户口本都提前准备好了。
“你爸同意我们去把证领了,明天是个黄道吉日,上午八点半怎么样?”
他单手抄在裤袋,身姿懒散地靠着窗前站,说出这句话时,一张清隽冷白的脸庞上没半点异样情绪。
交代出自己终身大事起来,真是能下狠心。
阮皙眼睫低垂,盯着这个户口本没回应。
段易言极轻笑了下:“你如果想早点恐怕不能,民政局还没开门。”
“……”她不吭声,就被默许是迫不及待了?
阮皙觉得发生的太快了,昨晚才和他身体上坐实了关系,一天时间过后,就要坐实夫妻名声。
段易言的处事效率远超别人的想象,过了会,单手从裤袋里拿出来,缓步走过来,弯腰低头的举动,像是要摸索着她的唇角。
阮皙吓一跳,想躲开,肢体动作也本能的这样做了。
她抬头,眼睫紧张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在灯光的暗影里,段易言眼神专注的看着她,似在等一个不能亲的解释。
阮皙抿着下唇说:“我对烟味过敏。”
“我没抽烟。”
“你抽烟了——”
女孩儿低浅的声音很坚持,眼睫下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