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讷讷道:“你……一直抄佛经,也是因为杀了人?”
晏行昱疑惑看着他,道:“杀了虫子也是要抄佛经的。”
荆寒章:“……”
荆寒章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晏行昱所说的虫子到底是真的虫子,还是人命。
晏行昱用完膳后,又开始提笔抄佛经,他抄佛经极其顺手,像是抄惯了,根本想都不用想就写下一行。
荆寒章坐在一旁给他剪烛,看他这顺手的架势,不知道得杀了多少“虫子”才能如此熟练。
荆寒章安静地等他抄完,问出犹豫许久的问题:“行昱,你这些年……没掺和进夺位之事来吧?”
晏行昱随口道:“没有啊。”
他将笔放下,笔杆和笔托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殿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荆寒章见他好像并没有骗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不自然地在桌子上画圈圈,小声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荆寒章:“没什么,你不骗我就好。”
春猎第一日,众人不回猎宫,在营帐里住上一晚,明日才是真正的春猎,要进猎场内围的。
只是天公不作美,翌日一早起来时,天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到了午后,雨就更大了。
没有办法,众人只好先回猎宫等雨过。
虽说是春日,但下雨时还是有些湿冷,荆寒章唯恐晏行昱着凉,几乎不敢让他见风,用外袍裹着直接抱回猎宫。
皇帝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他人倒是满脸惊愕,没想到荆寒章竟然这么沉沦美色,连这种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荆寒章才不管,他抱着晏行昱回了猎宫后,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将他塞到了满是汤婆子的被子里,这才放下心来。
晏行昱头发还有些水痕,荆寒章坐在床沿漫不经心地给他擦。
两人都没说话,耳畔只有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户的声响。
晏行昱轻声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谁知道呢。”荆寒章漫不经心道,“我不记得几岁了,和父皇来猎场,那年雨一直连续不断下了三日才停,耽搁了不少事。”
“三日?”晏行昱张大了眼睛。
荆寒章将他头发擦得差不多了,见他有兴趣,挑眉道:“想听当时的事吗?”
晏行昱点头:“只要是殿下的事,我都想听。”
荆寒章:“……”
荆寒章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晏行昱撩人的法子,这次□□地撑住,没有脸红。
可喜可贺。
荆寒章换了身衣裳,也躺到了被子里,晏行昱十分熟稔地往他怀里钻。
找到了十分舒服的姿势,荆寒章道:“当时我年纪还小,本觉得下雨没什么,便带着人去猎场内围狩猎。”
但雨后的山路极其难走,荆寒章又年轻气盛,自觉无碍,最后扔下侍从进入了深山。
荆寒章说着说着,自己也噗嗤一笑,道:“现在想想,我当时还真是个傻子,大人都说雨后深山进不得,可我非要一探究竟,路上还在嘲笑他们胆小。”
晏行昱也笑:“殿下张扬如火,是好事。”
“那个时候可不是张扬如火,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荆寒章闷笑着说,“我进入深山后,根本没打着什么猎物,反而迷路了,在那转了一天一夜,半路还摔下了断崖。还好那崖不高,否则我肯定撑不到惊蛰卫来寻我。”
方才还津津有味听着的晏行昱顿时吓了一跳,一把抓住荆寒章的衣襟。
“没事没事。”荆寒章拍拍他的后背,“就是淋了雨生了病,回来养两天就好了。”
晏行昱小脸还是有些苍白。
荆寒章见他这样,说什么也不肯说了,忙哄他睡觉。
晏行昱心疼得要命,闷闷埋在荆寒章怀里,小声说:“想听小曲。”
荆寒章瞥他,幽幽道:“你是头一个敢让我唱小曲的人。”
晏行昱抬头,眼睛含着流光看他。
荆寒章脸一红,道:“唱,想听多少遍你殿下就唱多少遍。”
晏行昱咬着他的衣襟笑个不停。
荆寒章哼小曲:“小鹿哒哒哒,跑去了安睡窝……”
晏行昱抬头,纠正他:“不对。”
荆寒章一愣:“什么不对?”
晏行昱道:“是小鹿啊小鹿,跑到了殿下心房,哒哒哒,哒哒哒。”
荆寒章:“……”
荆寒章恨不得把头买到被子深处去。
原来,被他听到。
荆寒章恨不得在被子里蹬腿。
最后还是在晏行昱直白的注视下,七殿下耳根发红,哼哼唧唧地唱了“跑进殿下心房”的小曲,才将晏行昱哄睡了。
荆寒章也在雨声下缓缓陷入沉睡。
不知是不是睡前和晏行昱提起了当年的事,荆寒章突然做了场幼时的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被困在深山一天一夜的时候。
荆寒章又累又饿,却还是艰难地一步步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找去,他浑身疲惫,似乎下一步就要摔下去。
浑浑噩噩间,他似乎往山里走得更深了。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