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光明正大地把晏行昱从相府里带走了, 根本拦都拦不住。
七皇子府邸不像相府那样只有外面威风里面简朴,不光外面威严奢靡,入了门更是极大且奢华, 处处还有不符合荆寒章气质的雅致。
府邸年前已建好,什么都不缺, 荆寒章昨晚归来后, 今日一早便进宫复命,马不停蹄地从宫里搬了出来。
荆寒章带晏行昱过去的时候, 侍从们正在一箱一箱地往里搬东西。
晏行昱被荆寒章从马上抱下来, 撩开罩在头上的大氅,有些好奇地看着。
荆寒章毫不避讳地拉着他的手往里走,道:“我从西北给你带了些小玩意, 等会拿给你看。”
晏行昱不想要什么小玩意, 荆寒章回来他就知足。
荆寒章见晏行昱病歪歪的, 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来精神, 打消了臭显摆的打算,想先让他休息半天再说。
只是刚进府邸, 就听到侍从说瑞王到了。
荆寒章有些为难,晏行昱道:“还是先见瑞王要紧。”
荆寒章这才点头,拉着晏行昱往里走。
晏行昱有些诧异:“我也要去?”
“去。”荆寒章大大咧咧地拽着他,“见我大哥, 你为什么不去?”
晏行昱:“……”
荆寒章这句话根本没什么意思, 但一向不害臊的晏行昱此时脸有些发红。
荆寒章没瞧见,拉着他去见瑞王。
瑞王在前厅坐着,不知等了多久,他大概是烦了,此时正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听到那大大咧咧的脚步声,瑞王就知道自家弟弟来了,他无奈放下手,抬头道:“你下了朝直接出宫,我都没来得及和你……”
瑞王话音戛然而止,他诧异地看着荆寒章身后的晏行昱,这才知道荆寒章这么着急出宫是去做什么了。
他本以为荆寒章是去相府看晏行昱,没想到竟然直接把人家偷出来了。
晏行昱行礼:“见过王爷。”
瑞王忙道:“不必多礼。”
荆寒章眉梢扬着,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对着自家哥哥毫不客气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天说吗?”
瑞王瞪他一眼,荆寒章只好乖乖拉着晏行昱坐在旁边。
瑞王看着晏行昱,有些犹豫地将手中的纸握紧了些。
荆寒章大概瞧出来了,将腿一翘,吊儿郎当道:“没事,不用避着他。”
瑞王:“……”
泼出去的水!
瑞王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中的纸,道:“你不在京都城这些年,那个手握蛰卫的人暗中搅和了不少事,二皇子一脉几乎被他除了大半。”
荆寒章古怪道:“这么张狂?”
“嗯,你走后不久,那人就开始断断续续出手了。”瑞王将手中的纸递给荆寒章,道,“也多亏了他的张扬,我暗中挖出了不少东西。”
荆寒章接过来那张纸,发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自己根本认不得,便将纸扔给晏行昱。
“挖出了什么东西?”荆寒章直接问。
瑞王叹息道:“那是摄政王留在京都城的蛰卫名单。”
荆寒章一愣,晃着的脚尖也顿住了:“蛰卫?挖出来多少?”
“不过十分有一。”瑞王道,“那些蛰卫埋得太深,有些人在几十年前先帝未死、摄政王羽翼还未丰满时便已埋下。”
晏行昱正在看这张名单,顺便小声地挑选几个身份贵重的人把名字念给荆寒章听。
荆寒章凑上前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么多人,才不过十分有一,看来摄政王战死沙场,指不定真的事出有因。
晏行昱念着念着,话音一顿,他在最后的名单上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荆寒章听到他不读了,疑惑道:“就这些吗?”
晏行昱拽了拽荆寒章的袖子,小声道:“殿下,封尘舟。”
荆寒章诧异道:“他也是蛰卫?”
瑞王道:“他自幼被培养成惊蛰卫,但还未成年摄政王便战死沙场,封尘舟在惊蛰卫数年后才被人拎了出去。”
所以才有现在的大理寺少卿。
“被谁?”
“晏修知。”
荆寒章这下眉头都皱起来了:“怎么又和晏修知有关系?”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骇然道:“晏修知也是蛰卫?”
一直在看名单的晏行昱却笑了,他自嘲道:“我叔父应该算是摄政王余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常年征战在外,许久都不归京一回。”
瑞王不好当着晏行昱的面说人家叔父的不是,尴尬地咳了一声,对荆寒章道:“行昱前些时日病了一场,你还是先送他去休息吧。”
“病了?”正在沉思的荆寒章吓了一跳,忙对晏行昱道,“怎么又病了?你没好好吃药吗?”
自小到大,瑞王从没见过自己猫嫌狗憎的弟弟这么温柔地说过话。
瑞王莫名有些酸。
晏行昱笑道:“心疾犯了而已。”
一说起心疾,荆寒章浑身一僵,犹豫半天才讷讷道:“我……我在西北没寻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