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下衙之时, 拖尔弼和托合齐回到家中,齐佳氏早就请人去前院书房等着了,两人一下了衙就被请了过来, 也知道了十二阿哥和四阿哥来访的事情。
托合齐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怎么没派人早些去叫我?”
齐佳氏道:“一时没想到, 就没派人去叫。再说了,就算我想到了又如何?也不能叫两位爷在这里等咱们不是?”
拖尔弼紧紧皱着眉头道:“这可怎么是好?阿哥爷好容易来家里一趟,怎么就能让人家给扑空了?再说了,咱们家里能有今天, 都是皇上看了十二阿哥的面子,咱们可不能就装作没事人儿一般,阿哥爷走了就这么撩开手来。”
托合齐对父亲这话倒是同意,当初升官的时候, 上司步兵统领凯音布就跟他透露过,这次他能够担任这个职务, 都是托了宫里头阿哥爷的福。
托的哪位阿哥爷的福?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托合齐想了想,道:“我听索大人说, 十二阿哥跟着皇上去了畅春园。我这就备些礼,想办法给他和宫里贵人送过去。”
拖尔弼道:“旁的东西也就罢了, 宫里查得严,很多东西都不好往里送的。不如多备些银钱送去, 贵人如今还是庶妃, 份例不丰, 都是用得着的。”
这事就算这么商定了,托合齐开始盘算送什么礼、多少钱合适,只听得齐佳氏又道:“今儿安郡王府的人来了, 说是受八福晋之托, 过来家里看看, 又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八福晋是什么意思,没敢应承下来,只说爷们儿不在家,过两日再去府上给八福晋请安。”
虽然托合齐以前在安亲王府经历并不愉快,但是他也不是那等执拗之人,若是如今他同安郡王、八爷等人目标一致利益共通,也不是不能交往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索额图愿意拉拢他,太子愿意用他,他为什么要去追随一个普通皇子?
托合齐道:“你再备一份差不多的礼回过去也就是了。”
这就是不想继续交往的意思了。
想到自己要去贝勒府送这份礼,齐佳氏就有些头皮发麻:“成,我明儿就去。”
紧接着,齐佳氏又想起了十二阿哥临走前的嘱托,忙将那话对拖尔弼和托合齐说了。
拖尔弼还以为十二阿哥不过平白嘱咐几句,便没多说什么。
托合齐却是秒懂。
十二阿哥这是还想叫他靠着康熙帝,不要急于去找下家。
十二阿哥天天跟着康熙,知道的事情一定比别人多也更详细,况且阿哥是亲妹妹的孩子,绝对不会坑他什么。
既然十二阿哥的意思是如此,倒不如就暂时按兵不动,等以后十二阿哥有了新的指令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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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佳氏想起要去贝勒府的事情担心了一夜,早上起床也都没多少精神。
但她实在也是运气好,八福晋去了宫中给惠妃请安,门房的人没接到主子命令,不敢随意放人进去。
齐佳氏就把礼物留在了门房那边,并给门房的人使了银子,一定将礼物递到八福晋那里。
听说来人是宫里万贵人的娘家,夫君刚刚升了从二品步兵统领衙门左翼总兵,门房收下银子,满脸笑容地应了下来。
八爷从书房回到后院时,看到八福晋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宵夜一口未动,灯也没有点。
八爷心中一凛:“你今儿不是去宫中请安了?可是宫里娘娘给你气受了?”
八福晋摇头。
惠妃是个最会看事儿的,在宫人面前一向扮贤惠,知道自己不是老八的生母,自然不可能拿出婆婆的款儿,来为难老八家的媳妇。
良嫔的出身同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待她更是客气,只敢捧着不敢作态拿乔,更是没有一句重话。
“娘娘们都待我极好。”八福晋道。
八爷叫人掌了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为什么还是这幅样子,我还当是你今天在宫里头受了委屈呢。”
一说到“委屈”二字,八福晋登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那托合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当初不过是我郭罗玛法府上的一个奴才,如今妹妹生了个皇阿哥,自己也捡了高枝儿飞了。”
八爷总算知道八福晋为着什么事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不过为了一个奴才,你又何须气成这幅样子?”
不过是想拉拢人不成罢了,这些年他在这方面吃的亏还少吗?
八福晋恨恨道:“那日去托合齐家的孙合都说了,几年不见,端的是换了好大的宅子。那日孙合过去,托合齐家的当时没应承,现在又回了这份礼,不提交好这茬儿,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等以后若是爷发达了,可别想着来烧咱们的热灶。”
八爷笑了起来:“好,等爷发达以后,就给你建一座更好更好的宅子,把他们都比下去。你这宵夜都凉了,叫他们换了新的来吧。我今晚只用了道鸭子汤,现下肚子里也饿了,咱们先吃饭可好?”
八福晋依偎在八爷怀中,点了点头。
她会因为此事如此生气的原因还有一层,只是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