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始终这般耀眼。
直到裴以恒再次开口说:“颜颜。”
颜颜猛地坐起来,裴以恒以为她又要阻止自己,正打算停下这个话题时,颜晗低头看着他,认真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裴以恒透过银白的月光,望着小姑娘绷着的小脸,满脸严肃。
他低笑了下,干脆也坐了起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颜颜,我只是想跟你说……”
“你是不是决定要重回赛场了?”颜晗声音轻软地问。
裴以恒一瞬间的怔住后,慢慢,慢慢,眉梢、眼尾连嘴角都开始上扬。这世上好像再没有比你喜欢的姑娘懂你,更让人觉得开心。
对于裴以恒来说,围棋,始终是他无法割舍的。
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幻想,可是偶尔看见江不凡,看见那些白发苍苍还在下棋的人,他也曾想过,或许他也会这样,一直下棋,下到七十岁、八十岁。
他轻轻点头。
颜晗立即说:“真好。”
沉默了一秒之后,颜晗大概也觉得两个字太少了,于是赶紧说道:“从知道你是裴以恒开始,我就觉得你应该回去。其实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可是你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是那么宝贵。你能回去,真的很好,特别好。”
她将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脸上扬起的笑容特别灿烂,似乎她真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可是裴以恒望着她,颜晗还坚持了几秒,突然她靠过来,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
“颜颜。”裴以恒眼睑下垂,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乌黑发顶。
他伸手将人从自己怀里抬起来,这一抬,才发现不对劲。
刚才还笑容格外灿烂的少女,此时神情完全垮了下来,嘴角再也拉不起那样上扬的弧度,唇瓣紧紧抿着。她垂着眼睛,瞧不见她眼里的情绪,只能感觉到她睫毛一直在上下扑簌轻颤。
直到她身体幅度极小的颤了下。
裴以恒身体僵住,因为他没想到,颜晗会是这个反应。
良久,他低声说:“你,不赞同?”
他话音刚落,颜晗的脑袋立即摇地跟拨浪鼓似得,直到连他都感觉要她晃晕了,她才停下来。
颜晗抬起头,刚撞上他的视线,心底又莫名升起一股难过。
她吸了下鼻子,本来只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可谁知,就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得,刚一眨眼,眼泪嗒嗒地往下掉。
一颗接着一颗,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裴以恒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可是心底还是他妈地心疼。他伸手抹掉她的眼泪,低声问:“我回去参加比赛,你是不开心吗?”
因为他确实没想到,颜晗会是这样的态度。
颜晗终于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裴以恒心底叹了一口气,心都快要被她哭化了。
“我不是不赞同你回去,真的,你决定回去,我其实比谁都难过。我就是,一想到以后放学再也不能天天跟你一起,跟你一起吃饭,我就有一点儿难过。”
之前的时候,只要她愿意,她总是能在学校里,或者家里看见他。
他总是会在她抬头就看见的地方。
可是以后就不一样了,他会成为那个她陌生的裴以恒九段,成为众人所期待的围棋天才,成为世界第一。他会到处参加比赛,或许她连一个月一次都看不见他。
她知道,作为他的女朋友,这些都是应该适应的。
即便只是普通上班族的夫妻,还有要出差的时候。可是相较于校园里的生活,她突然要接受改变,真的好难。
但是颜晗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低声说:“我不难过,真的。”
“顶多就只有一点点难过。”颜晗伸出手指,用手指尖比了一下,似乎想让裴以恒相信,她就是真的只有一点儿。
可是裴以恒也不说话,那么安静地望着她。
终于颜晗带着浓浓的鼻音,带着哭腔的声音软乎乎地说:“裴以恒,你哄哄我。”
你哄哄我,我就不难过了。
裴以恒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吻了下她额头,接着是沾着泪水的眼皮,接着是鼻尖,再然后是唇瓣。
他哄,他会花一辈子时间哄她的。
*
第二天,一大清早,众人还在沉睡的梦想中。
直到裴以恒听到楼下似乎有人在喊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待一听,好像真的是有人在喊他。
于是他穿上大衣外套,走到阳台上。
他的房间是二楼唯一有阳台的,颜晗昨晚偷偷告诉他的,说这是他作为男朋友的优待。
待他在阳台上站定,就看见楼下,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姑娘,穿着牛仔裤还有一双雪地靴。她头上还带着毛线帽,只是帽顶上那颗巨大的绒球,正随着她挥手的动作,不断来回晃悠。
“阿恒。”颜晗开心地冲着他挥手。
此时裴以恒才发现,昨夜里居然下雪了,一夜过来,整个大地都被裹上一层雪白。
他低头看着在雪地上开心跳跃的颜晗,才发现,花园里竟有东西。
颜晗旁边是一个跟她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