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多,是我们老林家的脊梁骨,所以应该你住这老屋,让二房三房出去自己想办法。呵呵,大哥,这房子你住久了就成了老屋?”
赵全美粗着嗓子喊道:“怎么,你现在不认账了?当年我们把家底给你们,换了这个房子的。你别不认账。”
林母顶回去,“你有什么家底?给的钱还是粮食?各家有什么村里没有不知道的,你倒是说出来大家听听?”
林大伯:“反正是你们自愿的。你们儿子那样,不中用,你们想过继我小四,我不同意,你们就说先把房子给侄子住着……”
林父苦笑,“大哥,你窝里横也有年头了。打小时候你就趁着爹娘看不见从我和三弟嘴里夺干粮吃。我盖了房子你占去,不就是欺负我儿子病着身体也不好,不敢怎么你。”
“你可以不同意,不给啊,没人逼……”林富强喊道。
林父:“大侄子你这话可戳人,我不同意?我敢不同意?是谁半夜给我锁门,半夜撬我们的门?养个鸡偷去杀了吃掉把鸡骨头丢我们家?是谁给我们门上涂屎?你当我不知道呢?”
林大伯父子几个做了多少恶心人见不得人的事儿?林父都一清二楚,可他知道自己硬碰硬是没的碰的,不得已也就认输。
周自强惊讶地看着他,“林富强,你这么牛逼呢?也忒猥琐了吧?”这些事儿林父不说,还真没人知道。林菀想想,原主也知道这些事儿,却不知道是大堂兄干的,主要是不信。
林富强阴沉着脸,“别胡说,我才没有。”
他平时看起来是个老实稳重的男人,作为长子也经常去大队开会,人模人样的。
林母冷冷道:“有一次你和我对了个脸,你还狠狠地威胁我,说不想死就滚,你忘了?”
林富强矢口否认。
林大伯就喊自己儿子们赶紧过来,“他娘的,这是要翻旧账啊。”
炕上林会计已经吃饱喝足,他打了个饱嗝,笑道:“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吧……”
一屋子人唰的一下子,都把视线投向他。
周队长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想好再说。
林会计被他吓得缩了缩,又笑道:“当年审批地基、盖房子的文书都在大队呢,一查就清楚。房子是谁的就是谁的。就算当年借了住,这会儿屋主想要回来,那也得归还。”
林大伯冷笑,等着林启祯,我倒是看你有没有命住!
林菀笑道:“咱们村大队是非常靠谱的,文书这些绝对保管好好的。既这么着,我看今天就算算吧。住这些年该我爹娘多少钱粮,一并算清楚。亲兄弟明算账嘛。”
赵全美已经忍不住了,破口就要大骂。
周队长皱眉,喝道:“闭嘴!老子主事的时候,没你插嘴的份儿!”
林大伯一家子发现,这事儿真他娘的窝囊憋屈!自家花钱出粮替林菀请客,结果她请了人来跟他们算账,剜他们肉喝他们血!
*
赵全美和自己大儿子俩眼珠子都红了。
很快周自强去找了文书来,一起来的还有林三叔以及周自强的几个手下民兵,都是青壮年。
有他们在院子里站着,看谁敢耍横撒野!
很清楚的事儿,也没什么麻烦的,关键就是林菀娘家能不能守住。村干部为她娘家撑一次腰,不会天天替他们守着。
林会计最懂行情,这样大的屋子,一个月至少要十块钱,多的话没法说,有时候急着弄个房子一天一块钱也是有的。当然,乡下人没钱,一般能凑合一下就不会去赁人家大屋子住。这点他忽略不讲。
老太太活着时候,没分家,住一起就当一家人。
那么从老太太去世开始算,60年冬至月,到现在68年六月。
林林总总算下来,至少也要给林菀娘家900块钱。
一听竟然要九百块,林大伯一家都红了眼,他三儿子是个暴躁脾气,他一脚就把凳子踹翻,怒吼道:“他娘的这是欺负人是吧?吃着我们的喝着我们的,还想挖我们的血肉?”
周队长瞥了他一眼,这是指桑骂槐骂自己和会计呢。
他不慌不忙地折了一根席篾剔牙,呸了一声,道:“你也不用指桑骂槐。是陆正霆和林菀回门,我才过来吃饭的,我也没曾想能碰上你们扯旧账。这让我想想起一个事儿,当年你们家婶子还在的时候,特意去找过我,证明这房子是二房两口子的,老二家的嫁妆单子也有,另外你大儿子结婚还管二房借了十块钱。”
当年他们虽然住一个房子里,各家却是自己赚钱吃饭的。
周队长一边说着,就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有年头的宣纸,展开,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还有林家老太太的手印,见证人一共三个,都是当时的村干部,如今年纪都不小,在村里依旧颇有威望说话好使。
之前为什么不给撑腰,因为林菀娘家没人撑门面,不行,就算撕破脸拿回房子,到最后也守不住,还可能因为得罪人被害死。
现在既然林菀能顶起来,周自强又闹腾,周队长就想索性一次弄利索,也算是还老太太一个人情。
林会计拿了去,笑道:“上面还有我爹的名字和手印呢,我都不知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