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看了温老太太一眼,将继承法告知她,温老太太听了理由,张了张嘴巴。她不傻,遗嘱的作用她早就打听清楚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那样好声好气地哄着温馨那么多年。
而她之所以把温馨告上法庭,除了温如月斩钉截铁地笃定外未必没有抱着侥幸的心思。
万一那份遗嘱法院不认可呢,万一那份遗嘱章家早就丢了呢,万一温馨那孩子心一软,不愿意看着她这个奶奶流落街头呢?
眼看着审判长要敲下小锤子宣布休庭了,温老太太道:“那份遗嘱我不认,那是章家伪造的。”
章家早就防着温老太太这一招了,当初温父立遗嘱时是在病房里的,不止有医生在场,连当初工厂的厂长也在场。
当时温老太太知道要把立遗嘱把房子给温馨时也是闹过的。但很快温父又说把一半的赔偿款给温老太太时她才不闹的。
当时的见证人不止有温父工厂耳朵厂长,还有医生以及当时的护士。章家把这三个人都找来了。
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仨都长了很多岁,但对那天的情况却依旧是记得清楚的。毕竟当儿子的把亲妈防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审判长宣布带证人上场,三人依次坐上证人席,将那天的情景一一道来,三人的证词都是互相补充的、一致的,且他们能够对自己所说的证词付出法律责任。
证人证词宣读完毕,三位证人看了书记员记下来的证词,确认无误后签了名摁了手印。审判长拿着小锤子在桌子上敲了一声,宣布休庭。
章老头当场很便站起来跟杨律师握手庆祝,观众席的章家人鼓起了掌,在掌声雷鸣中,大家一次退庭。
法院外面,温老太太叫住了温馨:“馨馨呐,奶奶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不是没数啊。奶奶年纪大了,能活几年啊。奶奶跟你打这个官司也不是真的是想分房子,这完全是你姥姥一家子做得太过了啊。他们把奶奶都赶出家门了。”
温老太太含着眼泪,说得悲戚极了。
温馨丝毫不为她所动:“奶奶,就像你说的,这些年你对我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在你的心里我压根没有我大伯一家重要。我不止一次听你跟街坊邻居说过,等我高中毕业就不让我读书了,到时候找个人把我一嫁,你就把大伯一家接近北京来。”
温老太太之所以不再反对温父立那个遗嘱除了那五千块钱的巨款吸引外,还抱着这样的心思。
在她的心里,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温馨是个女娃娃,以后注定是要嫁人的,等她一嫁,那房子不就空下来了吗?那是她老温家的房子,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温馨说这话也是温老太太确确实实在外头跟人家说过的。她是真的那么想的。温馨高中毕业已经满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到时候找个人把她一嫁就行了,至于什么领证不领证的,这年头小姑娘十八、九就嫁人的多了去了,等到了年龄再领证的比比皆是。
温老太太听了温馨的话,脸上一丝心虚都没有:“我也是为了你好,十八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你再不好好找,等再过几年,你就错过了最好的嫁人年纪了,到时候好小伙都被人挑走了,剩下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温老太太说着,就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的自己。
温老头比她大两岁,他二十岁就结婚了娶媳妇了,娶的对象就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而她呢,因为长得好看,娘家条件也还行,又因为喜欢温老头就这么一直蹉跎了下来。
等她过了二十岁了,想通了,想嫁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优秀的小伙儿都结婚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的。
要不是这个时候恰逢温大伯的亲妈去世,她还不知道要嫁给什么人呢。
温老太太自觉她已经很为温馨考虑了,温馨为什么不领情,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再说了,那个学有什么好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做什么,还是嫁人好,有保障。”
打赢了官司,章老太太心情很好,好到温老太太来到她面前放屁喷Shi她都不在意。
但越听到后面,温老太太说得就越过分,章老太太一直是鼓里孩子们上学的,她坚信只有上学才能找到出路,听到温老太太后面说的不上学嫁人论。
章老太太能忍他今天就是圣人。
她嗷地一声就朝温老太太冲了过去,一巴掌就挠在了温老太太的脸上,随后她又扯住了温老太太的头发:“你在放什么屁,啊,你想嫁人你就自己去,鼓动我孙女做什么?我孙女的婚事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你做主了?啊?你踏马自己都二十三四才嫁的人,你凭什么要求我孙女十八岁就嫁?你怎么十八岁不嫁?哦,你踏马不要个b脸,那时候正在觊觎有妇之夫呐。”
温老太太跟章老太太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章老太太一直都是斯文的好面子的,她做梦也没想到章老太太回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还是跟她!
听到章老太太揭她老底,温老太太弯着腰余光去看温大伯,看见他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咬了咬牙、
“放尼玛的狗屁。”温老太太还了手。
两个年龄加起来有一百四五的老太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