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
“喂魏局,我是严峫……搜救没有进展,绑匪完全不接受沟通……听我说魏局,我这里有个新的侦查思路……”
“什么?你说什么?”魏副局在会议室中被一堆电话围着焦头烂额:“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还要跟我出幺蛾子?!”
“我要集中人力翻查全省范围内过去三年间的类似案卷,”严峫一字一句道,“这很可能不是绑匪第一次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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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西去,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高速公路上,三辆警车呼啸而过,冲向晚高峰时繁忙的建宁市。
咣当一声,刑侦支队外间办公厅的门被推开了。
严峫身后跟着一大帮从技侦、图侦、材料处等临时抽调来的人手,边大步往前走边扭头下令:“翻查范围包括过去三年间全省范围内,成双成对被绑的青少年男女,两名人质间存在一定社会关系的列为首要筛查重点,只有一名人质家属接到勒索电话且金额巨大的列为次要重点;优先翻阅未能成功解救人质的陈年旧案,不一定发生在建宁,本省下属市、县、城镇的各级分局派出所可能性比较大……”
所有人跟在后面飞快的记,有个图侦怯生生举手问:“严副,一次绑俩本来就少见,人质必须是一对青少年男女吗?男男或女女行吗?”
严峫不耐烦道:“行!能找出来就行!这年头孩子干出什么来我都不奇怪了!”
嘭——
突然严峫撞上了什么,差点一个趔趄,只听身前传来冰冷的声音:
“你才是干出什么来我们都不奇怪呢!”
严峫捂着头一看,只见眼前赫然是隔壁禁毒支队长,方正弘。
方正弘还是那副蜡黄蜡黄的脸色,面上神情非常不善。严峫一眼瞥去便心中微沉,但十多年专业刑侦已经把他磨炼得比较圆滑了,当即也不跟他啰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抽身要走。
谁料刚擦肩而过,方正弘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离撕票只剩二十多个小时了,你把人都抽回来翻案卷,是嫌时间多得没处打发么?!”
又来了。
严峫止住脚步,脑海中思忖了一瞬,但脸上和颜悦色的表情却没变:“哦,这事。方队有所不知,魏局认为确实有很大可能性绑匪并非初次作案,所以我们希望能通过以前的线索,来尝试一个新的突破方向。”
他也不跟方正弘硬杠,只把魏副局抬出来当挡箭牌。果然方正弘没继续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从鼻腔里哼了声,手机打开微博丢了过来:
“那这也是魏副局让你做的?!”
严峫低头一看。
百万粉丝大v发博:建宁交警闹市鸣笛为豪车开道,热搜无故被撤,豪车究竟何方来头?当地交警不敢正面回应,网友反被渣浪删帖禁言,是何猫腻需要遮遮掩掩?
配图是打了码的s450在红灯下嚣张而去,底下不出意外群情激愤,转发六千,点赞过万。
“……”严峫笑道:“这节奏带得,大奔也算豪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开了辆布加迪威龙呢……”
方正弘一把抽回手机:“上了热搜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吕局魏局反映,请市局的官方账号出面澄清?心急火燎的用自家人脉秒撤热搜,反而引起更大更坏的社会舆论,现在谁不说你心里有鬼!”
严峫脸上那半笑不笑的神情消失了,淡淡道:“现在这操作舆论的手法大家都知道,随便找几个大v买一批水军,热闹不过两三天也就过去了。真要是什么都顾忌网络舆论,案子还办不办了?管水军那么多干嘛。”
“你把这话去跟隔壁交警大队说!”方正弘厉声呵斥:“人交警大队长来市局骂了一上午!现在还没走远呢!”
这是刑侦支队的地方,方正弘可谓是骂得劈头盖脸、丝毫不留情面,不仅办公室内所有人都脸色难看地站了起来,甚至远处走廊外的实习警都胆战心惊地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副支队长办公室内。
江停听到动静,倏然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玻璃侧身向外望去。
方支队平时律下极严且作风勤俭,对手腕略油滑、生活习惯奢侈的严峫看不顺眼,在市局内并不是秘密——但私下看法归私下,表面上两人的工作关系还是要维持住的,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出过太大问题。
严峫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支队养个病回来,怎么就跟性情大变了似的,眼见着找了自己几回茬,今天又犯病了。但他知道的是,副省级建制的建宁刑侦比禁毒高配半级,理论上说自己跟方支队是平等的;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方正弘指着鼻子骂,那他这个副支队以后也就没什么威严了。
“方队,”严峫吸了口气,双手交叉在身前,微微笑着问:“您今儿这是奉哪位局长的意思来质问我,吕局?还是魏局?”
“你——”
“这事儿是我办得不妥,但事出突然,也没其他办法。如果吕局或魏副局有意见,那我接受他们的批评,以后一定注意。”
方正弘本来就伤病初愈毫无血色的面孔变得潮红起来:“别句句都抬着吕局他们出来说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已经有多少件事办得遮遮掩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