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惨(2 / 3)

他运转起了灵力,很快有了力气,眼中视物也逐渐清晰,嗡嗡作响的耳膜也沉寂了下来。

他终于看到蹲在他床边的人真的是花朝的时候,谢伏抓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低头将唇埋在花朝的掌心,用唇顺着花朝的掌纹慢慢逡巡勾画。

花朝想把手缩回来,谢伏却抓着不放,他嗓子能发出一些声音了,就低低软软,缱绻无边道:“朝朝……”

他最是知道花朝怜爱弱小的性情,也惯会趁虚而入。

他看向花朝,眼中那三分真情,因为一天之内被激了一把,现在花朝又来“雪中送炭”,已经变成了八分真。

谢伏原本就生得一副兰香君子貌,此番受刑不伤皮肉只伤神魂,因此他并不似之前师无射那般背脊血肉模糊,只是显得苍白虚弱至极。

这虚弱不减他绰约风姿,反添了几分孱弱奄奄惹人怜的气质,再加上他眼中这新鲜出炉的八分真情,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他便似那风中摇曳的烛火,暴雨狂风中的受伤白兔,能激起人所有的柔软呵护之情。

谢伏拉着花朝凑近,两个人一个蹲在石床边上,一个侧躺,正好平视。气氛旖旎而缠绵,谢伏手掌勾住花朝的后颈,压着她低头的时候,花朝却差点笑出来。

八分真情……

谢伏的眼睛盛上八分真情,似朦胧空翠,湿漉漉水滟滟,真的好美,好惑人。

可花朝从不知道,他的心,原来也这样容易动摇,甚至不需要一味地对他好,找个男人跟他争一争,再来个“雪中送炭”就行了。

花朝想想上辈子恨不得把心挖给谢伏,却只得三分真情的自己,只想放声大笑。

她不应该可怜谢伏,她应该可怜的是她自己!

花朝顺着谢伏的动作低头,和他近得呼吸可闻,两个人几乎要贴上了,谢伏才开口,慢慢道:“朝朝,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说着,便要凑上来,花朝抬起了手,摸了下谢伏的唇,他因为嘴唇干裂,流出了一点血丝。

花朝不怎么温柔地把那个干裂的口子揉大了,血珠涌出来,刺目一样的红,让谢伏看上去更加“秀色可餐”。

花朝吻上去。

没有感情、没有动容、也没有旖旎、纯粹的喝掉他唇上的血。

接个吻对她来说算个屁。

谢伏闭上眼,睫毛颤动,蝶翅一样迷人,花朝却双手在半空划下诡异符文,运起灵力,给谢伏后脑勺来了一下。

得益于花朝从前虽然灵根很差,修行起来事倍功半,但她又不甘心,所以她死记硬背了许许多多的阵法、符篆、甚至是各族,乃至邪修鬼修的咒语。

她给谢伏打到脑子里的这个符阵,名叫夺梦,是鬼修伎俩,和陈乾镇上害人的那个鬼修术法差不多。

不过花朝只是用这种术法篡改一次谢伏的梦,不打紧。

只是让他把她来的事情,认为是自己在做梦,并且让他混淆自己手掌受伤的事情。

谢伏在符阵钻入灵台的瞬间睁眼,但是很快眼中便又没了聚焦,而后缓缓地,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

花朝捡起瓶子,捡起地上的小刀,干脆利落地在他的掌心划上了一刀,一刀把他掌心的纹路全都切断,然后用小瓶子接血。

什么爱情?什么男人?

她的心已经和她手里的刀一样冷了。

花朝接了好几瓶血,因为在谢伏的嘴唇上吃了点,现在她背已经彻底不疼了。

弄好一切,她重新穿上灵隐甲,踩着凤头舟离开了思过峰。

花朝从思过峰的阵法缺口出去,落到了山崖的另一面,就收起了凤头舟和灵隐甲,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斗篷,循着石阶朝着飞流院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她身边就多了个黑影。

花朝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琉璃色的眸子,花朝那有点感慨,有点惆怅的心情,顿时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散得干干净净。

黑球!

“你怎么在这里?是闻着我的味儿来的?”

黑球是永远也不需要她胡思乱想的,是前世今生,花朝唯一触手就可及的温暖和慰藉。

花朝蹲下把黑球抱起来,脸埋在黑球的身体里,使劲儿蹭了蹭。

嘀嘀咕咕道:“这辈子要不然就我们两个过吧……”

花朝还真想过,上辈子就想过,黑球的灵智是很高的,要是它能得了机缘化形,花朝会毫不犹豫就跟它私奔。

四百多年的陪伴,是这个世界上最长情的表白,哪怕黑球化形长得不堪入目,花朝也能轻易接受。

花朝回到飞流院的时候,黑球就像围肩一样,缠在她脖子上,花朝都被它缠出了汗。

面上也露出笑意,只可惜黑球的尾巴没了,要不然它之前做这个姿势,尾巴能垂到花朝肚脐的位置,很好摸的。

花朝现在只能摸它光秃秃的尾巴骨。

不过到了飞流院门口,花朝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一个人影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在飞流院门口。

他长发半束在脑后,墨色青丝肆意垂落肩头身前,一张脸苍白憔悴,连上挑的眉眼都好似耷拉了一样,夜风缠着他的白衣漫卷,生生透出一股子弱柳扶